“喂!”梵花一蹦三尺高,脸红脖子粗地呵斥红眼男子,“你休要胡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什么叫‘我摸你’,你懂什么叫‘摸’吗!”扭身趴在丈夫胸口已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巴巴脸孔,求生欲让她变脸起来连时间差都没有,“小郎,你别听他张口就来。我刚才手指头是有碰到他的脸一乃乃,可那根本不能算‘摸’,我就是看他不男不女的想碰一下确定性别。你看他没有喉结也没有胸,是不是不男不女!”
六月天飞雪,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会自己抬起来去摸一个不男不女的脸。
再说了,不想被碰,拍开她的手便是,哪有严重到置人于死地的程度!
看向树桩,万般后怕,对红眼男子的情感从第一眼的惊艳转变为现在的敬谢不敏。
她是对美好的人事物没有抵抗力,可还没贱到差点被对方宰了还能和颜悦色地当舔狗舔他的高颜值!
齐放第一时间不是去追究妻子与红眼男子在自己上茅厕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桃色误会,而是扶着她的双肩从头检查到脚,看着像是无恙,仍不放心地问她确认:“伤着了没?”
丈夫没因外人的一句话误会自己,梵花老怀大慰,积极地摇头:“没伤着,小郎别担心。”抱住,然后肆无忌惮地射红眼男子眼刀。
丈夫在场给了她藐视高手的熊心豹子胆,殊不知他们夫妻俩就算再加上鎏金龙纹镯,也万万干不过人家。
韩书封擦净脸上的泪,边擦边懊恼:相逢不易,我却没把最美丽的状态呈现给她看。
走向红眼男子,向他引荐道:“班若哥哥,这位是方夫人,你们刚才大概有什么误会,方夫人站在树下是在等她的相公。”
梧桐树命丧在名为“班若”的红眼男子手中,周围一下子变得空旷,寒风卷过的声音也更显冷厉。
班若没接话,赤瞳幽深,让人难以揣度他的情绪。
梵花最后狠瞪一下不男不女,视线才转向韩书封:“怎么,小郎君跟他是一起的?”
“嗯。我去上茅厕,班若哥哥也像方夫人等相公一样在树下等我。”为挽回自己刚才失态的形象,他回答时神态举止特名门闺秀范儿。
梵花横竖看不男不女不顺眼地斜瞥着他:敢情你也是在等人出恭,横什么横!
余光瞥到那节凄惨的树桩,脑中灵光一闪:“哎呀小郎,咱们弄没了人家的大树,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抱住他一条胳膊,拖着人往山门方向小跑起来。
心上人一跑,韩书封不也得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班若因为自己今晚有保护他平安往返的任务,只得也跑起来,即使觉得他们仨很莫名其妙。
幸亏他们溜得快,因为听到动静的管事和尚几乎与他们前后脚带着一帮小和尚奔过来,望着光溜溜的空地,傻眼了:“树呢?本寺几百年的梧桐树呢!”
寒风从光头上呼啸而过,他打了个哆嗦。
第二天主持玄祖大师望着光溜溜的空地向他发出灵魂拷问:“树呢?本寺几百年的梧桐树呢!”
寺外,刘灯坐在车板子上双手插袖,缩着脖子在冷空气中等待夜游寺庙的二圣。
目标现身,跳下马车恭迎圣驾,顺便打量一眼他们身后多出来的两人,瞬间被他们的神仙颜值晃花了眼。
梵花无视班若,笑对韩书封:“小郎君,很高兴能在北国再次见到你,可惜时辰已晚,我和相公要回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韩书封目光留恋在她的脸上,抿了抿粉唇,追问道:“方夫人留宿在北国哪里?告诉我,我明天就去找你。”
人家丈夫那么大个人就杵在旁边,他问得也太直白了点,更别说两只赤裸裸的大眼珠子,瞎子也看得出他动了凡心。
齐放相当无语:出来一趟,旧人(无晴)没见着,反而惹到一只小狐狸精。
梵花最是吃软不吃硬,韩书封一露出可怜见儿的模样,她就没辙了,就心软了。
真实的住址不便透露,她就想说个燕歌城的客栈当做碰头的地点。
齐放看出她的意图,快一步出声堵住她的嘴,言简意赅地摊牌:“韩公子,你出身天师大家,过两年家族必会为你安排一位出众的妻主,切莫将心思放在不相干的已婚女子身上,后会无期。”抱起妻子塞进车厢,自己随后也钻进去,关起车门断绝妻子飞来的孽缘。
快刀斩乱麻,大夫气场全开。
刘灯坐上车板子,挥鞭架着马车返程。
车厢内,梵花觉得韩书封到底只是个处在青春期的半大孩子,担心丈夫的狠话会刺伤他稚嫩易碎的自尊心,抬手想开窗看看被他们撇下的两人也上马车离开了没有。
齐放阻止她开窗的动作:“皇上这是嫌自己后宫太空荡,急于纳妃?尤其人家还是个汝国男子,给皇上当妃子再合适不过。”
“小郎,朕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自然看得出韩公子对朕有意思。
不过朕绝没有见色起意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任他一直喊朕‘方夫人’而不纠正。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呀,喜欢上一个人跟喜欢上一件漂亮的新衣服一样简单,等出现下一件漂亮的新衣服,他的注意力就会从朕身上移开,所以小郎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况且他若真是天师韩家的公子,今年应该才14岁,朕哪能禽兽到去玷污一个14岁的孩子。
小郎方才实在无需说那些严厉的话,会吓坏小朋友的,小心人家在背后骂你是个坏蛋老家伙。”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说时特字正腔圆,正气凛然。
齐放倾身压过去,抓挠她腰间的痒痒肉:“坏蛋,嗯?老家伙,嗯?为夫比不上汝国鲜嫩欲滴的娇男人,是个唠叨无趣的老家伙还真是抱歉了。别以为你说得头头是道,为夫就不拷问你了。何年何月何日何地认识小狐狸精的,从实招来!”
梵花在他的魔手下乐得发癫:“你别闹,朕招,朕全都招。”
他一停手,便将在尘城与韩书封相遇的经过竹筒倒豆般倾泻而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部分可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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