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花就“稳步解决四王叛乱”所提出的几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仅仅处于理论阶段,想要将理论转化成现实,还需要朝廷上下有效的执行力配合。
因此她今年剩余时间的工作重心就是在大臣们的辅佐下,力争将自己不成熟的理论建议灵活运用到解决四王叛乱遗留问题的实际工作中去。
太师天团也如她所愿,拿出一些简单的奏折给她自己批阅自己拿主意,朝廷的骨干分子平时开会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也会带上她,让她听听汇报,对处理国事的大概流程混个耳熟。
此外,太师天团经商议,决定不必劳烦南皇的公公出山,而是亲自上阵,围绕“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皇帝”的主题展开教学活动,每人每天轮流给她上课一个时辰。
还督促她要每天坚持自学,不可玩物丧志云云。
“玩物丧志”一词是针对皇帝的爱宠猫妖提出来的,他们理直气壮地要求南皇遣走猫妖,唧唧歪歪什么皇帝不能与妖类为伍,传出去恐会引起民心动荡。
任他们磨破嘴皮子、给她扣上百姓的大帽游说她丢掉遥儿,梵花的态度就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并反过来谴责他们说咪咪在镇压四王叛乱的时候也出了一份力,你们官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怎么能做出“过河拆桥”这种卑劣行径。
他们仨的态度也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南皇和臣子难得在一件事情上面的态度这么有默契。
又是一天上完老帮菜帝王课的日子,今天的主讲教师是最喜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潘太师。
梵花从紫薇殿西暖阁上完课,逃也似的滚回寝殿,歪着身子瘫在罗汉床的靠垫上,频繁的脑力劳动让她比在码头搬货的苦力还疲劳。
刘灯端来冰镇蜜水、水果、点心等各色吃食,边摆桌边道:“皇上吃些东西解解乏。”
梵花一脸跑了八百米、食欲不振的萎靡神情:“朕要见帝君,快去把他找来。”
刘灯领命退下吩咐去了。
他到底没如其他太监揣测的那样坐地飞升当上太监总管,甚至一级也没升,依然是个品级最低的小太监,却俨然成为这些在皇帝寝殿当差的太监宫女们的精神领袖。
谁叫“刘灯”是梵花御赐的名字,她叫着顺嘴,大事小事都爱叫这个名儿,给人一种他在皇帝面前很得宠的错觉。
梵花在等丈夫的时间里仰面朝天,双眸轻阖,好似睡着了。
待察觉到些微动静,她微微一笑,睁开双眸,丈夫已从天而降,袅袅婷婷坐在她的屁股边上。
见到面肌润泽、伟岸无匹的丈夫,一刹那,从皮肤松弛而平软的老潘子那里遭受到的精神暴击消弭了大半。
“放放,抱抱朕。”国家领导人一发嗲,九尺、十尺……管他多少尺男儿,通通受不了。
齐放立刻立马上马弯腰抱起人,恨不得将她捧在自己的心窝上煨着,操着温柔得一塌糊涂的嗓音挖苦她道:“瞧皇上一副精神不济、有气无力的小样儿,才认真处理了几天国事而已,累个什么累?”
梵花叫苦不迭:“傻放放,人有时候累不在于事情本身,而在于与之共事的同僚!”
帝君闻言双眸一亮,勾唇不遗余力地赞叹:“皇上所言精辟啊!”
梵花在他怀中没好气推了一把:“朕的话精不精辟用得着你来说?别以为朕听不出你话中的幸灾乐祸!”
齐放笑眸中的光亮更盛, 发出一阵“被你发现啦”的呵呵呵,又精明地赶在“大魔王”被笑得恼羞成怒快要喷火的关键点上收声,讨好地帮她一个一个摘下纷繁复杂的发饰,解放她的龙头:“三位太师难搞得很吧。”
可算说到梵花的G点上了,满腹的牢骚一触即发:
“他们大概掰着手指头算过自己告老还乡的岁数,急于培养出一个经天纬地的皇帝,就不管朕能不能消化吸收,一味揠苗助长式地、填鸭式地给朕灌输‘做好皇帝应遵循的四项基本原则’、‘国家日常管理工作十大基本原则’等这个原则那个原则!
其中属老潘子这种情况最为严重!
大概是朕上次在关于‘如何给四个王八擦屁股’会议中的表现太优异,给了老潘子什么朕有成为一代明君潜力的错误判断,所以现在是铆足干劲死磕上朕了,把培养朕成为一代明君当成自己的夕阳红产业。
从他给朕上课时的认真、较真的劲头朕就看出来了,他这是要拿朕丰富自己的老年生活,拿朕激发自己再攀职业高峰的动力,要赶在退休前将一个阿斗培养成少年英主,为自己几十年的职业生涯画下完美句点。
所以盯朕盯得可严了,一本一本的教朕怎么批改奏折,瞧着比朕、比皇兄还知道怎么当个合格的皇帝,朕的皇帝给他当好了!
就在刚才还要朕把全国主要官员的名字今天之内背诵下来,他明天要随机提问官职和相对应官员的名字!
几百个名字啊,他这是变相的弑君!
最令朕发指的是,他嫌弃朕的字!
说朕的字和皇兄的如出一辙,没有自己的风格,又说历代皇帝的字迹都要独一无二,让朕改变写字习惯,每天抽出一个时辰练字!
放放,他虐待朕,他把朕的时间安排得滴水不漏,他剥夺咱们夫妻造小人的时间!”
小嘴巴巴,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突突突就是一顿迅猛而激烈的吐槽。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拜了裘千尺为师,将口喷枣核钉的功夫练得出神入化。
帝君美眸中全是促狭的笑意,当面一套:“可怜的皇上,太师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在鞠躬尽瘁。”背后一套:终于有个重量级人物跳出来挑剔你那照虎画猫的字迹了,为夫说的时候你只会当为夫在吃醋放屁。
嗯哼,潘太师干得漂亮。
“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却是朕!”梵花双臂缠上丈夫的颈项,撒娇多过抱怨,“放放,朕跟他们共事每天都像行军打仗,百上加斤,要多累有多累。”
齐放点点她撅起来能挂三斤油的小嘴:“皇上对着为夫撒娇也没用,为夫的立场和三位太师的一致。三位太师身历三代皇帝,对朝政了如指掌,执政经验极其丰富,兼备雷霆手腕。皇上若能将他们的本事学个五分便足以管理国事,未来当个平平稳稳的中庸之君。”
“道理朕都懂,朕就是下朝后跟你发发工作上的牢骚,你不喜欢听朕以后就不说了。”
她不对自己发牢骚,岂不是要去找其他男人发牢骚,帝君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吃亏拱手将皇帝推向其他男妃候选人的人吗?
“皇上,谁说为夫不喜欢听了。”他胸一挺,特男子汉大
ΗǎǐTǎnɡSнцωц。COм丈夫地表态,“当人丈夫的,就是要在妻子想要找人倾诉辛苦、压力、不快的时候变成她的树洞,全盘接收她的不良情绪。”
听得梵笑嘻嘻,内心的喜悦让她的脸蛋泛出红扑扑的色泽。
“而且为夫还为娘子想到一个忙里偷闲的好招。”
可以偷懒!
梵花惊喜地追问:“什么好招,什么好招!”
“皇上要不要去一趟婆家见见公婆?”
“婆家?!”梵花没反应过来,随即一拍脑门,“啊,对对对,咱们成亲几个月,早应该去放放你在宫外的家见见你爹娘。”
齐放漆黑的双眸似嗔似怨地勾挑:“是咱爹娘。”
万千读者拉开帷幕,异口同声:对,是咱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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