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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逼宫2
    南国太祖皇帝建国前与手下一文一武两个重臣亲如兄弟,封他们为异姓王爷,后又追封了两位在建国时有大功的臣子为异姓王爷,王位世袭,沿袭至今,便是南国显赫的曹宋李赵四大异姓王爷。

    四王在南国各有一块封地,又身兼节度使之职(相当于现代手中握有兵权的省委书记),手中握有一方军政大权,封地又远离都城,关起门来就是土皇帝。

    几百年沧海桑田的变迁,梵氏人丁凋零,而四大异姓王爷的家族却腰杆渐彪,早已形成虎狼之势。

    梵花父皇在位时皇族就视四王为谋朝篡位的隐患,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动态,只要他们有什么企图篡位的把柄被皇族抓住,立马派兵连根拔起,能拔一家是一家。

    四王的族人也很沉得住气,看出梵氏气数将尽,就把心思藏在肚子里,熬死了武雍帝和锦华帝,等了几百年,终于盼来个一脚就能踹下龙椅的小丫头做皇帝。

    这不,四王私下聚餐,喝着小酒在南国的版图上指点江山。将南国一分为四,这位分一分,那位分一分,齐活,就等找个黄道吉日带兵进军天枢城打小女皇的屁股。

    黄道吉日显然就是小女皇成亲的日子,全城欢庆、军民防备最薄弱的日子,黄的不能再黄了。

    四王一共率领四十万大军来天枢城“恭贺”女皇大婚,兵分四路,轻而易举击溃了天枢城东南西北四大城门,闯进这座流动人口达百万的大城市,浩浩荡荡行军在天枢城的四条主干道上。

    雨,不停地下着,屋檐的雨水落到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四十万大军脖子统一绑着红领巾,行走时手中的长枪在湿漉漉的街道石板上敲打,响声震天,地动天摇,沿街的门窗都在震动,还有一个骑兵专门扯开嗓门沿街大喊:“城中的百姓听着,待在房中不要出来乱走,我军无意屠杀百姓,违抗命令者格杀勿论!”

    百姓们胆战心惊地躲在家中的被里、床底、桌底等地,都知道南国要像最近流传的童谣酒令那样变天易主了,而每次国家动荡,倒霉的总是他们这些底层百姓。

    孩童被击打声吵醒,哇哇大哭,在这样森冷的雨夜中分外嘹亮可怖,当娘的吓得马上捂住他的嘴。

    有几个胆大的百姓偷偷打开一条窗户缝,要见证改朝换代的历史时刻,一只狼牙箭带着啸声当即射在他们的窗户上,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四王经过商量一致同意攻城的时候能不流血夺取皇权就不流血,毕竟他们当权后这些也是他们的子民。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行军到皇宫午门,守卫午门的禁卫军已经被赵德义拿加了料的御酒给放倒了。

    曹宋李赵四王坐在高头大马上,处在大军领头位置,一式的银色铠甲红领巾,头盔上火红的盔缨如一团烈火,在夜幕下有型有款还很显眼。

    他们穿上了自己最帅的战服来坐龙椅,不知道一张龙椅四个男人屁股挤不挤得下。

    军师驾马走到四王身边,道:“王爷,虽然赵德义把天枢城的军力分布图拿给我们,我们一路行来却没遇到半个迎战的将士,实在蹊跷,微臣担心其中有诈,不如留下一些兵马在宫墙外,小心驶得万年船。”

    呵,都自称“微臣”了。

    四王商讨后决定采纳军师的建议,留一半士兵在宫墙外,带领另一半士兵大摇大摆从午门的中门闯进皇宫大院。

    强壮的马蹄将倒在地上的禁卫军踩成肉泥,他们连赶几天路,特地拿捏好时间在深夜赶到天枢城,对皇位势在必得,别说他们有诈,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进去搏一搏,何况他们四十万大军,人数远多于天枢城五军总兵力。

    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等反军进入紫薇殿前面宽阔的广场时,四王才遥遥望见一排梵氏皇朝的顶梁柱站在紫薇殿门前的月台上,殿顶悬挂的大红灯笼在风雨中飘摇,照得他们半身红艳,面容肃杀,犹如鬼魁。

    这群顶梁柱清一色是天枢城的五军督帅,居中站着前护国将军姬令,姬令身旁是唯一的文臣齐放,他们在此恭候这群乱臣贼子多时了!

    时间往前推移一些,在四王攻打城门时远处皇城之内的皇帝寝宫还很平静安宁。

    齐放侧卧,一直未眠,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梵花的肩头。

    宣政殿中的督帅们也都严阵以待,宫外随时来消息,他们随时领兵与逆党来个鱼死网破。

    当然,最好的消息是没有消息。

    时间走到子时,齐放听见寝殿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意识到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摇摇正在甜睡的妻子,催她醒来。

    梵花拉起被单盖住头,就是不醒,十足的阿斗德行。

    齐放在她头顶道:“皇上,有人来抢你的龙椅了。”

    梵花在被中困顿地大吼:“抢去吧!”

    齐放的心头火一蹿两米高,硬扯下被单,拉起来给她套了件单衣,高声让殿外觐见的人进来。

    一身风雨的禁卫军急匆匆卷进来,单膝跪在龙床前向床帐中的梵花禀报道:“皇上,宫里收到消息,四大异姓王爷带兵攻打城门,四个城门全部失守,他们的兵马已经侵入城内,很快就会攻进皇宫,以及我们发现午门的禁卫军全部被人毒死了。”

    梵花被齐放硬拉起来的时候双眸还很茫然,听完禀报瞬间清醒: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早就知道那张烫屁股的龙椅她坐不了多久就得让位给皮厚的人来坐。

    齐放用手推了下她的腰身,梵花顶着张过度震惊的脸傻不愣登地看他。

    齐放用眼神说你看我干什么,下巴指指床帐外还跪在地上的禁卫军。

    梵花“啊”了一声,强行镇定道:“朕、朕知道了。”惊慌还是让她口齿不清了,又马上想到,“他们有伤害城中的百姓吗?”

    兵临城下,幼帝害怕的同时还能惦记自己的子民,禁卫军心里多少有些欣慰:“没有,他们在城中边走边大声告诉百姓好好待在屋里别出来乱走就不会屠杀他们。”

    “哦。”梵花坐在齐放怀里,魂不守舍地呢喃,“看来他们只是想要朕的皇位,不滥杀百姓就好……”

    她看看跪在帐外等她指示的禁卫军,想慷慨激昂地号召“为了保住梵氏江山,将士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剿灭反军”,张了张口,吐不出一个字,话都被胃液消化了。

    梵氏就剩她一人,让他们为了她去死,她自己都觉得不值。

    齐放懂她,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万事有我的眼神,然后问禁卫军:“通知宣政殿的大人们了吗?”

    “通知了!”

    “好。传令下去,城中所有将士不得提前攻击反军,让反军进入皇宫,我与诸位大人早已拟定好计策镇压他们。”

    禁卫军听了顿时振奋起来,大喊一声“是”,信心满满飞奔出去。

    进来禀报时脸上表情像死了老婆,出去时脸上表情像老婆给他生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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