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以后不让你去严家了。真的,妈妈不骗你。”
接他回家。
不送他走了。
终于得到这一句肯定,郁南呜咽起来,内疚与后悔却一齐上涌。
他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啊。
郁姿姿急道:“别哭了,宝贝。”
电话被舅舅抢过去,舅舅骂道:“小混蛋,大年初一一声不吭就跑掉,你这是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你是要气死我们?有什么事好商量,你这是二十年不叛逆,一叛逆就给我来个猛的?”
舅妈在一旁骂人:“你行不行了?孩子好不容易才接电话,你存心想吓跑他是不是?我看像你这种糙汉子就不该来!”
弟弟妹妹也在旁边喊:“哥哥!你在哪里?你不要跑,我们不会抓你的!”
一家人吵吵闹闹。
妈妈的哭声,舅舅舅妈的拌嘴声,两个小孩的互怼声,全数传入郁南的耳朵。
郁南擦干净眼泪,揉了揉鼻子:“你们真的不送我去严家?”
舅舅说:“真的!你连舅舅都不信?”
郁南信了,说:“那你们不用来找我,我自己过来机场找你们。”
舅舅半信半疑:“真的?”
郁南说:“真的,只要你们不骗我,我也不骗你们。”
互相得到保证后电话挂断,郁南匆匆收起手机,慢慢走下天桥。
每个行人都与他擦肩而过。
慢慢的,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来,到后来几乎是用跑的。
刺骨寒风吸进肺里,那股无处安放的绝望悄然掀开一个角,有什么灌注了进去,让他痛彻四肢百骸,却又无比清醒。
这个电话似乎给了他一丝光,哪怕是一点点温暖,也在提醒他还有美好可以拥抱。
他用尽全身力气,背负满身伤痛,朝着希望的方向跑去。
*
一家人在机场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家有人要出国,且永远不回来了。
“臭小子。”
哭够了,郁姿姿捧着郁南的脸骂他:“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是吧?你就见不得我一天好。”
郁南眼睛肿肿的:“我还想继续折磨你呢,只要你不送我走。”
郁姿姿噗嗤一笑:“这么大了还光赖着我,羞不羞。”
郁柯勾肩搭背地搂着郁南脖子:“哥,他们已经说好了,你永远都姓郁,谁都抢不走你。那个严哥哥挺好说话的,我们提的要求他都答应了。”
郁桐还没哭完,抽抽搭搭chā不上话:“我就不同意 、不同意严家人来,他们不听,我、我就说……我就说你接受不了。”
郁柯说:“呸,马后pào,严哥哥给你买东西的时候你咋不说?人家贿赂你哥哥喜欢吃什么穿什么,你就什么都一股脑儿地倒干净,你就是个细作!叛徒!”
郁桐满脸通红,气道:“我已经全都还给他了!你不要诬赖我!”
郁柯骂道:“严哥哥长严哥哥短!现在不喊了?”
郁桐绕口令般反驳:“人家是哥哥的哥哥!我这么喊不对吗?”
哥哥。
郁南想起严思危对他说的那番话,忽地沉默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脸面去面对严思危。
严家现在应该很不喜欢他了才对吧?这样算是一件好事吗?
可是这么不光彩的一件事,又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舅舅拦到了两辆出租车,招呼他们上车。
郁南犹豫道:“怎么我们不是回霜山吗?”
他的寒假都还有十几天。
舅妈说:“正月不好订机票,得后天返程,放心吧,你妈用你身份证给你订了一张,不会扔下你。”
将郁柯郁桐塞进去,舅妈回过头看见郁南还没动,跺脚急道,“这孩子!我们现在一起去酒店!”
郁南在迟疑。
深城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想要逃离的存在。
想到还要与宫丞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那股恶心感就去而复返,甚至连不去想都不行。
郁姿姿拉一下郁南:“走,妈妈陪着你。”
家人在侧,郁南稍微舒服了一点。
他们是他最坚强的壁垒啊,他的心归处,他可以疗伤的圣地。
郁家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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