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如此之大。哪还能坐得住,他立刻遣人前往秦凤路,调查此事。
如此又惊又怒的等了十来日,第二次奏对送来,赵顼看着面前那几页纸,久久无法言语。中官上书,良田确实有,但是无主之地只有一顷,乃是几人所争之地,如今讼事未休。
万顷地变成了一顷地,还是他亲自派出的内侍,查出的结果。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顷地,如何发国债?如何开荒实边?到底是王韶欺君,还是有人从中作梗,骗他这个身处深宫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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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没法发国债了?”听到这消息,甄琼傻眼了。咋回事?前两天不还说得好好的吗?年息五厘呢,而且还有土地质押,这妥妥是要升值的啊!
才过去半个月,怎么就不发了?
米芾也是苦着一张脸:“唉,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搞的。王机宜说有万顷良田,李经略却说只有一顷。这还怎么发国债?现在都吵成一团了。”
甄琼惊呆了。就算他地理再不好,也知道一万顷和一顷地的差别。这是能看错的事情吗?!
一拍桌案,他怒声道:“一定有人捣鬼!”
“可不是嘛!”米芾也义愤填膺。原本不惦记国债还好,现在他钱都准备好了,正等着买买买呢。突然来这一手,不是耍人吗?!
“不行,得找人问清楚才是!”甄琼可不管什么朝廷纷争。耽误他赚钱,是万万不成的!
渭源和秦州在哪里,他是没有概念,但是有人有啊!两人立刻座上车,跑去找沈括。
沈括这些日都窝在司天监,观天镜督造到了紧要关头,他可顾不上旁的了,恨不得能长在监内。对于引来朝廷纷扰的国债一事,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甄琼和米芾来找,他多少有些茫然。国债又怎么了?跟他或是面前这俩人有什么关系?
“沈兄还不知啊?官家不是说要发国债吗,想用渭源到秦州之间的荒田质押。可是原本说好的一万顷地,突然变成了一顷!眼瞅着国债都要泡汤了,我就来问问,这块地方到底在哪里,会有一万顷地吗?”甄琼噼里啪啦一通,就把话说明白了。
沈括皱起了眉头:“秦凤路本为陇右之地,怎会只有一顷的荒田?!”
他是精通地理的,对于天下舆图自然也有了解。渭源到秦州边界,就有不下二百里路。这中间只有一顷地无主之田,说出来简直惹人笑话!
“果真是骗人的?”甄琼一听就高兴起来,立刻道,“还要禀报官家,让他知晓此事有人做鬼!”
甄琼想的简单,沈括却不得不多想些:“然则李师中都敢说无地,派去勘察的内侍,也只说一顷。怕是有人从中作梗。若无稳妥之法,官家怕是也不会信我。”
这其中,就少不了朝堂倾轧了。天子连东京城都没出过,连派出的亲信都寻不到荒地,他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话呢?
米芾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沈兄寻些地图,我给画出来?”
耳听为虚,眼见总该为实了吧?他画工也不错呢,还会炭笔画,应当能惟妙惟肖。
甄琼闻言立刻击掌:“是这个理!不过画还不够,当做出沙盘才是!把山川形势都用蜡捏出来,或是雕成木样,摆在盘上,不就一清二楚了?”
最直观的,不就是沙盘模型吗?照着往上一摆,哪里有地,哪里没地,究竟多大面积,不就一目了然了?
对于甄琼的提议,沈括也是一点就透:“此法大妙啊!不止要做出秦州到渭源的沙盘,连带东京城也要制出一个。官家最熟的,莫过于东京城。若是肉眼可见尺寸对比,心中自然就有了成数!”
宫中无论要建什么,都要先绘出图本,制出木样,呈给天子御览,才能动工。现在制这么个沙盘,应当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有了目标,说干就干。沈括本就熟知地理,又是翻阅典籍,又是让匠人赶工,只花了三天工夫,就把东西准备齐全,送到了天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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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这两天,气得觉都没睡好。计划了这么久的国债,竟然被一棒砸了个粉碎,着实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这李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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