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由溢出了些笑意,韩邈也不纠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颔首道:“那便好。这傀儡戏也快演完了,等会去酒店用饭?”
此刻台下不知演到了何处,唱段突然悱恻缠绵了起来。勾栏上的小桌,又有多大地方?韩邈的手还放在他背上,两人膝头相碰,衣袂相jiāo,说话简直犹若在耳边私语。
甄琼整张脸都涨红了,结巴道:“还,还是不了。回家吃了,再,还能做个,烧个炉……”
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甄琼屁股下面也跟长了刺一般,扭来扭去,连脖子都红透了。这是怎么了?被人指为“娈童”,生出羞恼了?还是不小心瞧见了他跟大宗的龃龉,反倒替他这个当事人尴尬?
韩邈唇边不由溢出轻笑,摇了摇头:“那便回去吧。”
瓦舍总有时间逛的,只是三房,也该动手收拾干净了。转过脸时,韩邈的眸色已暗了下来。然而只是一瞬,他就神色如常的牵起了甄琼,缓步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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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足足憋了三天,韩廉迁才鼓起勇气,跟父亲禀报了当日之事。当然,实话是不敢说的,只避重就轻说自己同韩邈起了冲突,还被他羞辱了。
听到儿子这话,这几天收糖收的上火的韩霖立时怒了:“不是让你用心进学吗,怎么又跑到瓦子厮混?还跟西韩那等下贱坯子搭话!”
韩廉迁哆嗦了一下,他就是怕父亲训斥,才不敢说此事。然而这两天偷摸观察,却让他觉出了茶行似乎真有些不妙,只能大着胆子道:“也是他跋扈,孩儿才忍不住说了两句。只是,只是那厮说,茶行在咱家手里必会落败……”
比起韩邈的du舌,这语气实在够委婉了,即便如此,韩霖也是勃然色变:“他当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韩廉迁定了定神,用力点头:“还说要替大人教训我。”
“放肆小儿!”韩霖破口大骂,“他哪来的胆子……”
正怒火中烧,一个小厮突然匆匆走了进来,附耳对韩霖说了些什么。听到对方的话,韩霖愣了半晌,目光“嗖”地落在了韩廉迁身上,牙关咬的格格作响:“你从茶行的账上支钱了?”
“啊?”韩廉迁懵了,咋回事,刚刚不是还在说韩邈吗?怎么突然扯到自己了?然而父亲询问,他却不敢不答,吭吭哧哧道:“是,是支了些,不多,只十贯……”
十贯对于茶行,又算得了什么?他如今在县学,也是要和同窗们饮酒作乐的,身上没钱,总不好看……
韩霖却没因“十贯”之数宽慰,面色反而更难看了:“你缺钱使唤,为何不去找你娘要?”
就是娘亲让他去茶行账上取的啊!然而韩廉迁也算乖觉,绝口不提此事,只道:“孩儿错了,再也不敢了……”
“错?”韩霖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族里有人查知了此事,借机说三房挥霍无度,滥用族产,要开祠堂审我。一个错字能抵吗?!”
韩廉迁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我绝无此意啊!家里不都是用茶行的钱。我,我也是一时不查……对了!定然是韩邈搞的鬼!”
当初韩邈还说要替家里的大人教训他,原来就落在此处吗?他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去招惹那煞星!
韩廉迁不提还好,提到韩邈,韩霖的火腾地就上来了,一脚踹了过去!
“既知那贼子yindu,你还不早早报我?现在说,还有什么用处?!”
边骂边踹,几脚下去,只把韩廉迁踢的哭爹喊娘,又把心疼小儿子的夫人和老夫人招了出来,闹闹腾腾哭作一团。韩霖气的浑身发抖,头痛yu裂,却也无可奈何。转日,就带了长子,前往族里的祠堂。
能开祠堂的,可都是大事。韩霖到了,才发现非但族老,连各房也都到了人,一众叔伯兄弟坐在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让人羞愤难当,几yu掩面而逃。
韩霖咬牙忍下了,强撑着向众人施礼。坐在次席的二叔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一拍桌案喝道:“七郎,你这茶行是怎么管的?连儿子喝花酒的钱都要从里面出,难不成茶行是你房里的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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