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会教你一些东西的。你可要好好珍惜,毕竟这是你在太史家几辈子都学不到的……”
太史子周没说话。
月初自顾自地吃着桂圆,其实她的胃口不太好,刚刚吃饭也只是动了几筷子,他早就注意到了。
而且月初瘦骨嶙峋,虽然面容气色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刚刚他从她手中夺桂圆时,悄悄探过她的脉。
濒死之人。
现如今的一些不过是最后的光辉。
他出生太史家,太史津以医术冠绝青丘,岐黄之道,他也是懂得。
出城的路上,又路过北市的长街,他掏了腰包又买了些梅子干、桂圆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背在了身上。
月初什么也没说,优哉游哉地吃着桂圆。
出了城后,她拍了拍手,拉了一下头上的抹额道:“这带子给我系头发了?”
“我说不给,你能还我吗?”太史子周木着脸道。
“肯定不还。”月初说。
“……”太史子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推着轮椅走出城门口,看着城门外的茶棚边停着一辆马车。
月初抬手指道:“我们坐马车回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旧南陵杂谈》 < 楚州谣(楚楚峒人)|Rouwen484b_
太史子周站在马车前,微微皱眉,转头看着月初道:“这马车看起来经不起颠簸。”
“连马带马车一共就花了二十两银子,这样就不错了。”月初仰头拉住他的手腕道,“愣着做什么,抱我上去啊。”
“……”太史子周低头看着月初那张蒙着面纱的脸,呆滞了一会儿,在心底为现如今的自己叹了口气。他大概是被鬼上身了,怎么就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儿了?
他弯腰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贴着她可以摸到骨头的后背,将眼底轻轻闪过的诧异之色敛去,将人打横抱起。
说实话,他虽然也跟着习武,但却是同辈之中最差劲的,所以气力上比寻常习武男子小很多,但是抱起月初的时候,他却觉得轻的不可思议。
赶车的老汉是个聋哑人,太史子周看着他将轮椅放到了马车后,也不知月初在窗口跟他比划了什么,他便溜起了马鞭,驱赶着马车朝着碧辕山方向而去。
太史子周坐在马车里被颠地想死,马车才走了二里地,他便是一副活不下去的死样子趴在车窗边,憋着一张青紫的脸,一手抓着月初的袖子道:“停车,求你了!”
“你这要是走去碧辕山,怕是得到晚上去。”月初不咸不淡地说道,然后伸手摸了两下他的后脑勺道,“吐吧,吐个干净,就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我……”太史子周气得想要爆粗口,但是话到嘴边,一阵恶心感觉咕噜噜地从胃部翻涌上来,顿时只顾得把脑袋伸出车窗外,吐了个天昏地暗。月初手下功夫颇稳地从水囊里倒了杯水,将竹筒切成的杯子递到他手边,温声道,“漱口。”
太史子周又“嗷唧”一声吐了出来,头也没从车窗外拉回来,连忙摆了摆手道:“还是让我再吐一会儿吧……”
“还真是娇生贵养的公子少爷,你这身体着实是弱了点,太史二爷就这样惯着你?”月初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顺了口气,唏嘘了一声。
“我不善武,自幼体脉便比子谷弱一些,若是平日硬来,伤身。”太史子周说。
“那还真是可怜,这族长之位怕是没你的份儿了。”月初啧啧叹了两声。
“不是长寿之身,即使坐了族长之位也不长久。”太史子周摇头。
他接过月初递过来的杯子,灌了口水,漱了漱口,将水吐到外面,这才靠在车厢上松了口气:“不选我作为族长继任之人,也是个明智之举。”
“我有法子改变你这体质,不过过程繁琐了一些……”月初思考了一下,将自己的面巾撤下,随后递给太史子周道,“擦擦吧。”
太史子周耷拉着眼皮,只觉得面巾上有浓淡不清的墨香,揩了一下嘴角后,才发现自己手中捏着的是她的面巾,当即尴尬道:“你怎么把这东西递过来给我……”
“不可以吗?”月初端坐在车厢内,挑眉看着他。
太史子周抬眸的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僵在原地,他凝眸看着月初的脸,心头一窒,多少有些难以回神。
月初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发呆,伸出手指在他眉心狠狠地戳了一下:“你们太史家嫡系一脉多少都是个美人,至于看着我呆成这样吗?肤浅!”
太史子周面色微红,轻咳了一声,拉开了距离道:“我们家多儿郎,没几个女儿。”
“那倒是,也不知你们家祖坟面朝哪儿,倒是金玉满堂。”月初嗟叹道。
这话太史子周根本不答,一听便是在酸,何必呢?
月初侧了侧身体,缓声道:“箱子里放着被子和薄毯,实在受不住便睡一会儿,睡着了便不会难受了。”
马车其实不算大,被子铺好以后,月初坐在一边,随手捞了一本书在看,太史子周侧躺在另一边,半睁着眼睛打量着正在看书的她。
看着这样安详的一幕,他心坎上忽然动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十四岁那年冬天,学院里也不知道谁临摹了一幅画,画中是个美人,他们长了那么大也是头一回见着如此绝色。
当时有人说,那画上美人兴许是当年名震三丘的褚师月初。
也有人说,那画上美人比褚师月初还要美上三分……
当然,也有人说画中美人不及褚师月初三分姿色。
他是其中之一,持第三种观点。
虽然褚师月初的样貌他记得确实不大清楚,但是小时候他跟几个同辈的小鬼,趴在院子的墙头偷偷看过他小叔的院子,褚师月初经常会去找太史津,所以他们也都见过,只是当时她已经名声显赫。他们这些还扎着总角的童子,自然是跟她搭不上话。
不过,因为当年磕碎了乳牙,被褚师月初抱着哄了一圈的事,可是够他耍了好一阵日子的威风。
而那枚褚师月初送的和田玉平安扣,他更是一直随身带着,当做贴身之物。
去年腊月,微生珠画无意间瞥见他身上的平安扣,想要将东西要去,他应是去姑母家躲了一个月,也没将东西给微生珠画。
为什么要留着那枚看起来不是很值钱的平安扣?
太史子周在心底也问过这个答案。
兴许,是想跟一位轰动一时的大人物,保留着这么一种密切而又微小的关系。
也兴许,感念她当时名望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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