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沙发上面坐着,眼睛瞅着根本看不清的电视画面,不知道自己晚年究竟在什么地方度过。
闹到不可开jiāo的时候是安晓蕾站了出来,一言不发将老人家领回去了。
她早些年的时候辍学打过电竞,曾经也光芒万丈大红大紫,年薪百万。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这些东西姑姑们看不出价值,不屑于搜刮也搜刮不来,便让安晓蕾带走了。
安晓蕾靠着打散工、公路赛车和变卖曾经那些值钱的东西,勉强让两个人的生活慢慢稳定了下来,有饭吃,有地方住,看得起病,抓得起yào......出来的两年时间里面,她总告诉nǎinǎi,不要怕生病,她养得起,还有钱,没事的,足够让她终老,所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可是在云淡风轻的背后,她曾经的财产变卖得只剩下一辆哈雷。
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了。
往常在家里的时候,这时候应该万籁俱静了,可是现在身处贫民窟,没有灯,却还能听见楼上夫妻大声吵架的声音、打骂孩子的声音、还有嫌弃老人买错东西的声音,jiāo杂在一起,比唱戏都还要热闹。
安晓蕾在楼下坐了一阵子,眼望着茫茫的星空,那些声音里面,最凶的其实是骂老人的那个,就因为老人出门买错了酱油,将老抽买成了生抽。
“你个老不死的,买一瓶酱油都能买错,真不知道养着有什么用哦!你出去吧,出去,我们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天天吃饭不干活,买酱油都买错,你说你还能做什么啊?我的儿子今年才七岁,都知道看字,不买错。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几乎是直直地刺入安晓蕾的耳朵里面,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姑姑们。
nǎinǎi还在家里面的时候,姑姑们也是这样说nǎinǎi的,什么都能被逮住说上一顿。
她手头上没有烟,不然现在一定狠狠吸上一口。
也许是女人说得太难听,一家之主终于过来劝和了:“行了行了,不就是十几块钱的事儿嘛!各让一步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明天我出去买,行不行?”
“十几块钱的事儿?!”女人的声音越发高亢起来,随着这一嗓子,周围亮起来的灯越来越多。“你拿得出多少个十几块钱!?jiāo完房租之后你那点工资还能剩下多少?我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男人,一辈子都算是jiāo代在这里了!”
她越说越生气,开始摔砸家里面的东西,乒铃乓啷的巨大声响成功将剩下的还没有起来投诉的人给惹恼了,好一点的打开窗子破口大骂宣示自己的不满,脾气再坏一点的暴躁老哥甚至已经摔门出来准备上楼跟她理论了。
是一个住在对面楼的精壮汉子,两条手臂上面全是纹身,满脸凶相,路过安晓蕾身边的时候羡慕地看了一眼她坐着的那辆造型新卫的机车,而安晓蕾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不要乱看直接上去。
虽然每栋楼的楼下都有门,但是谁都明白,这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东西放在家里面该丢还是丢,放家里是丢,带出去也是丢,乱象横生,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根本管不过来。
也许是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在这地方什么人都异常的暴躁,像是一个个装满了负面情绪的火yào桶,时刻都在寻找着能够让自己发泄的对象,不管是什么人,多少岁了,长成什么样子,都是喜欢吵架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总能够招来一群人开大会,你一言我一语的,最终会演变成大型的吵架现场,再不济一点儿,能够当场打起来。
花臂男人上去不到五分钟,楼上的女人声音就更加尖利起来了:“你哪家的!我们两口子的事情能够轮得到你来管?”
“我草你个臭娘们,大半夜的骂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管你了,你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来的sāo浪蹄子,哪条街边站着卖的小婊子——好啊你拿刀!你以为我这就怕你了?我之前砍死人蹲号子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那户人家的老人和男人好像在努力劝和,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