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却带着厉色,锋锐刺人,“去查查,昭和何时与太傅有了jiāo集。”
显然并不相信太傅今日早朝的理由,虽然也说得过去,但两人若是不相识,太傅也定然不会注意到昭和。
太傅得他敬重,却是最知分寸之人。
“是,”邓总管心头骇然,恭敬应下,他今日就站在宣平帝身侧,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傅开口之时那十二冕旒下难看的脸色。
太傅和昭和公主都身份尊贵,出行也有仆从环绕,行踪好查又不好查,从明面上的行踪来看,两人并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可若是隐瞒身份,轻车简行,那就难办了。
结果还未查到,朝堂之上却是僵住了。
太傅是天下读书人楷模,为官者也都是读书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尚未被官场侵染,拥护太傅,所造成的影响也是不可小觑的,何况远不止十分之一。
而剩余的十分之九之中,至少还有一半的人袖手旁观。
再有的,心思难辨。
宣平帝最是了解太傅的xing子,他三番两次召太傅进宫,明示暗示,太傅依旧固持己见。
而拖的越久,对宣平帝越不利。
那日早朝,太傅明确指出了昭和公主的功劳,前朝余孽的事情显于众人面前,不提她清扫江南官场,只这一件事众人也不好对她诋毁。
更不要讲昭和公主在江南被百姓奉若神明,民间甚至将她抓捕犯官的故事编成话本,在茶楼酒肆传扬。
这自然不是谢婉干的。
事实上她还是被手下拉去了茶楼才知道的。
江南与都城不同,处处透着精致婉约,像是梳妆打扮好的仕女,连普通一间茶楼也不例外。
书竹带她去的正是这样一间茶楼,是读书人最爱去的雅致去处,二楼还偶有贵人至。
谢婉她们来此是图个热闹,书竹知道她也不在意这些,一行人就在一楼落座。
今日谢婉打扮走心些,扮了男装,落落大方,让人瞧不出破绽,就连书竹也是如此,时下道学与佛家并行,她举止之处偶有道家的影子,外表看起来像是沉迷道学的贵公子,旁人也顶多好奇投去一瞥。
再多的也没了,因为那堂上说书人口才伶俐,说得十分精彩。
她听见在他们后面新来的一桌客人惊喜的言语,“今日竟是张老先生坐堂!三弟,你可真幸运!也不知道老先生会讲些什么新鲜的,这些都听腻了。”
除此之外谢婉又听到一人接着说话,语气娇纵,虽刻意掩饰,但明显是为女儿身。
“哥哥要是想听他说书,改天把他请进府里不就好了。”
书竹借着斟茶的功夫回头看了一眼,一男一女为主,另有几个仆人,俱是年轻人,面容稚嫩,想来是偷跑出来玩耍的女儿家,央了自家兄弟。
她没放在心上,轻轻将茶壶搁在桌子上。
说书人早已开讲,讲的是一段王爷与爱妾的风雅故事,好奇是人的天xing,尤其是底层人对皇家秘事。
谢婉端起茶在鼻尖嗅了嗅,香如幽兰,这是什么茶她还真不知道,应当是江南特有的茶叶。
比起她平日喝的茶不及,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她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则小道传言,道是最好的东西不会送入皇宫。
不由得轻笑一声,如今瞧来倒是有几分真,看来天高皇帝远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江南经她这一闹,世家豪族受创实力大损,未来三十年内江南都在帝王的掌控之中。
再过三十年,那就不是该她管的事了。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底下一片喝彩声,谢婉虽来得晚,只听了后半段,也不得不承认他讲得不错。
书竹目光看过来时,谢婉轻轻点头,她便拿了锭银子放在了小二的托盘里,小二看了眼锭银,又看了眼书竹,睁大了眼睛,弯着腰连声道谢。
这引起一楼不少人瞩目,四周商的都是铜钱最多碎银,只有二楼的贵人才会那么大方赏下整锭银子。
不过谢婉带了几个护卫来,见有些人的目光渐渐灼热透着贪婪,几个护卫都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桌子上的剑柄上。
这下不仅是起了心思的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