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圆了眼睛,努力收敛起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
纸是好纸,墨是好墨,只是那字……
谢婉不忍评价,实在是她最初学会写字的时候也比它好看。
起码不伤眼睛。
谢景湛仿佛没看到她怪异的表情,不疾不徐神色淡定的收好放到一边,走过去为她拉开一张椅子,还顺便倒了一杯茶,这才笑道,“小婉儿可知道来看哥哥了。”
很是委屈的样子。
谢婉刚入口的茶顿时喷了出来,还倒霉的呛到了喉咙,连连咳嗽。
谢景湛顿时急了,抢下她的茶杯,忙给她拍背,“慢点慢点,急什么,又没人给你抢。”
谢婉生无可恋脸,这是有没有人抢的问题吗?而是她发现自己之前仿佛认识了个假哥哥。
她认识的谢景湛是什么样的呢?就算人不在长安,也陆陆续续有美名传来,堪称长安贵女最想嫁的郎君之一。
文可安社稷武可定边疆,擅长丹青,曾拜一位有名大家为师,又曾口若悬河辩退外族使者。
总之是位文武双全的公子。
武,谢婉是绝对不怀疑的,但文,谢婉表示,之前是她瞎了眼。
不说之前那狗爬一样的字体,光从刚才那杯茶谢婉就瞧出来了,她这位兄长在文一道上绝对没什么天赋,顶多是谢夫人bi迫做的表面功夫。
想了想,谢婉觉得她还是要尊重一下她的兄长,保留他作为兄长的尊严。
收拾好仪态,谢婉直接开门见山,“哥哥最近在忙些什么?”
隐隐带着些质问的意味,也表示了她心底的不满,谢景湛闻言果然正色起来,也不摆什么兄妹情深的姿态,尽管他的确想和妹妹好好相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低头理了理袖子,淡淡道,“自然是忙些该忙的。”
谢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你不需要这样。”
谢婉是不满的,还有些被轻视的愤怒。
如果谢景湛摆出要和她一争的态度,到最后无论胜负,谢婉都不介意,可他没有,主动退出,甚至还推了她一把,要说二人之间感情有多深那是假话,从小分隔两地的兄妹能有多深的感情,在谢夫人面前默契上演的兄妹情深不过是假象。
加上谢婉又是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透着冷情的人。
两辈子一起,真正被她放入保护圈的不过收养她的师父和谢夫人两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获得权力的原因,对军队感兴趣是一回事,不想再让谢夫人再有这样的经历才是主要。
谢婉对朝廷一直以来都没有好感,但也深切的认识的到了,处于这样的地位,权力才是根本。
很巧的,谢景湛和她的思维同步了,他轻笑了下,眉目张扬耀眼,在谢婉困惑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你不要多想,我并不是为了你,我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和父亲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办到。”
“而且,”谢景湛眨了眨眼睛,“见证一位女元帅的崛起,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说着自我贬低的话,眼中却没有不甘失落,反而是对后者的跃跃yu试。
看的出来,并没有勉强。
谢婉回想起这位兄长在武之一道上的表现,还有谢岚对他的评价,不得不承认,他很强,只是受限于大环境。
这个世界,并没有内力一说,起码谢婉没有见到,这里的将军士兵也只是依靠手脚功夫。
谢婉也大致意识到了他对自己的误会,有内力的自己就像高于他们一个层次,补上经验,比他们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心无力,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的这种情况,谢婉刚起了把内力心法外传的心思,脑中的警戒线就陡然绷紧,仿佛冥冥中一股力量在警告她。
说不出口,谢婉也失去了再和谢景湛jiāo谈的心思,勉强达成共识,就离开了谢景湛的住处。
谢婉在桌案前俯身提笔,案上铺好的宣纸,墨香在鼻尖弥漫,她执笔的手却迟迟未动。
那种感觉又来了。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谢婉很少想过去的事,一来最初这具身体是真的孱弱,二来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