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是蓟州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林烈派你前来见我么?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被他这么一问,对方立刻就站起身来,随后又迅速跪了下去:“还请卫诚伯救救我家将军吧,他……他被人冠上了里通外敌的罪名,已经被投进大牢里了。现在就只有您能出手救林将军了。”
“什么?”这个消息之坏确实远超陆缜的想象,直愣了片刻后,他才上前把人搀扶起来,随后神色严肃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烈现已是蓟州总兵,怎么可能还会被人关进牢狱中去?到底是谁干的此事?”陆缜自然了解林烈的为人,绝不相信他真会干出勾结外敌的事情来,所以只问是何人害他,而非其他。
“是蓟州监军伙同当地几名官员以查到林将军与鞑子勾结的所谓书信,然后就在军中把他给扣了下来。我等兄弟本来想直接闯进大牢里去把他救出来,却被林将军给拒绝了。他只让卑职等赶来京城,说只有卫诚伯您可以救他了。”
“监军?”陆缜略皱起了眉头来:“以往我怎么就没听说我军中有此职务哪?那是什么人?”
其实大明以往军中多有监军,而扮演这个职位的也多是宫中太监,为的自然是确保军队对天子的绝对忠诚了。刚开始时,监军的权力也有限得紧,并无任何的指挥权,最多就是和那些骄兵悍将打好关系而已。但随着时间推移,监军在军中的地位是日益抬高,甚至达到了可以和三军主将分庭抗礼的地步。这对大明边关军事的掣肘自然是相当明显。
直到土木堡一败,因为王振的胡乱指挥而导致大明险些灭国后,朝廷才终于召回了那些派去的监军,不让他们再在前线添乱。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是因为朱祁钰对太监的憎恶有关。
可没想到时移势易,不过十多年光景,皇帝对太监的态度又发生了改变。于是不但东厂得以重起,就连派去边镇的监军也多了起来。比如蓟州,就是在半年前才被派去了一名叫刘道容的内宫太监当了监军。
而这一位到了当地后为了给自己立功,便总是bi迫着守军去和草原上的蒙人jiāo战。对此,作为总兵的林烈自然不可能接受了,所以双方间就多有矛盾,关系极其紧张。
就在年前,刘道容的一个侄子又在城中为非作歹,想要强迫民女,结果就被守军给当场拿下。当时刘道容本想仗着自己的身份去向林烈讨回侄子,结果却被铁面无私的林总兵给拒绝了,还是对其侄子施以军中严刑,结果就把人给打成了残疾……
“所以说,刘道容就因为这公私两方面的过节而彻底记恨上了林烈?”陆缜眯起了眼睛来问道。
“正是如此。那刘骢是他的侄子,也是他的义子,本打算以之过继香火的,结果却……当时刘道容就曾放言说此事一定会有后报,不料才一个多月,就闹出了这么一场总兵大人与鞑子有所勾结的事端来。”
“那蓟州的官员呢?他们怎么就与刘道容沆瀣一气了?林烈之前也得罪了他们么?”陆缜有些不解地问道。他很清楚文官虽然不喜欢武将,但对太监是越发的深恶痛绝,怎么这两者居然就会联起手来了?
“这个……”对方是明显迟疑了一下,这才突然再次跪了下来:“卫诚伯,这一切都是因为卑职……”
“因为你?此话怎讲?”陆缜这次却不忙着叫他起来了,而是仔细地端详了他一番。这仔细一看下,他却觉着对方这长相是有些面熟了,好像和林烈有着几分相似,便皱眉问道:“你与林烈有什么关系?”
“我……卑职名叫林明辉,是将军流落在蓟州的侄子!”被陆缜看出东西来后,他也不敢有所隐瞒,就直接将身份给道了出来。
“林明辉……”陆缜略作沉吟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林烈早前提过的一点身世来——
其实林烈因为沉默寡言的缘故,再加上之前遭遇过不公与迫害,所以一直都不怎么提自己以前的事情。直到某次和陆缜喝多了,才趁着酒xing说了几句,他说自己之前在军中受人陷害,不但自己差点送命,连兄长和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