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便直接来到案前,抓起了一支都快磨秃了的毛笔,拿过一张纸来,就上头迅速写起了诏书来。
关在这南宫里终日无所事事,倒是让朱祁镇的文化素养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只片刻工夫,一道旨意就写成了。随后,他又取过所剩的唯一那枚印章,按上了印迹。
直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钱后才一把拉住了他:“太上皇,三思哪。你这可是造反,一旦揭发出去,恐怕……”
“什么造反?这是夺回本就属于朕的一切而已!朕才是这天下之主,而不是那个窃据大位的朱祁钰!”朱祁镇当即呵斥道,又用力一挣,迅速把手从钱后那里挣脱了出来。
“太上皇!”钱后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你可知道,朱祁钰他这次已打算废了深儿另立太子了。你就算不为朕考虑,也该为深儿考虑一下吧!”对上这个自己所敬所爱的妻子,朱祁镇终于软化了一些,拿出了一个理由来。
而当听他这么一说后,钱后的动作也明显僵住了,脸上更满是担忧与痛苦之色。
见此,朱祁镇便趁机从她身前快步走过,直来到了宫门前,将那份天下间最最简陋的诏书通过门缝递了过去:“你可要收好了,这可关系到朕的xing命!关系我大明江山!”
“奴婢领旨。奴婢就是丢了自己的xing命,也不会让这诏书被他人看到的。”对方接过诏书后,忙保证道。
“那就好。对了,朕还不知道你是谁呢……”糊涂的朱祁镇直到这时才想起问问对方的姓名身份。
“奴婢曹吉祥,原先曾在司礼监里听用,现在御马监中当差……”外头这人一面把这份要紧的诏书收进袖子里,一面小声言明了自己的身份,眼中闪过了几许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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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曹吉祥的奋斗(第四更)
御马监,要是只听名字,很容易就让人生出这是个为皇帝养马的机构的想法。而事实上,当初太祖皇帝初设御马监时也确实是怀了这样的心思,命其掌御厩马匹事。
只是随着后来的一些变故,天子的更迭,御马监的权力才慢慢地增长起来,从单纯地为天子管马变成涉及军事,到了如今,御马监已成为只在内官监、司礼监之下,执掌京营军事的宫中实权机构。
当朱祁镇听曹吉祥报出自己的身份后,心下更是一喜:“你曾是司礼监里的人?朕可曾见过你么?”
“奴婢有幸曾得慕天颜,不过因为地位卑下,只能在旁远远瞻仰陛下而已。对了,奴婢的干爹曹瑞之前便是司礼监里的随堂太监,不知陛下可还有印象么?”
“曹瑞么?”朱祁镇略作回忆,便想了起来:“他是个勤恳之人,朕还记得他。对了,他现在何处?”
“干爹他……早在正统十四年就被人害了。”说起此事,曹吉祥的眼中便是一红,他不觉想起了这几年来自己的艰辛。
作为曾经司礼监里听用的太监,虽然外人并不知道他与曹瑞之间的紧密联系,但受牵连还是不小。所以当宫里进行大清洗时,曹吉祥便被直接从司礼监调到了宫里最最卑贱的所在——浣衣局里听差。
这浣衣局里当差的,那都是年老体衰,或是犯下过错的宫人。而他们平日里所做的事情也不光是浣洗衣裳而已,还有清理宫里角落各处的脏物,以及处理每日从各宫收集而来的马桶等污秽之物。
每日里又脏又累不说,还总是要吃挂落,但凡宫里哪里不够干净了,责任必然在浣衣局,身在其中的太监宫女们可是没少因此挨板子。
从拥有极高权力的司礼监被一下打落到最低贱的浣衣局里,这对曹吉祥来说无异于是从天堂打下地狱了。可即便如此,他觉着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他曾亲眼看见许多和自己一样本来身在司礼监等重要内宫衙门的人直接就被胡乱按个罪名然后活活打杀。
这让刚入浣衣局的曹吉祥每日都活在恐惧之中,生怕哪一天就有人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便有人直接拿下了自己。这也让他在衙门里显得越发的低调与勤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