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家书来叙说自己的思念之情了。
而在这么逍遥了一个多月后,陆缜又感到了一些空虚。这便是为人矛盾的一面了,之前忙碌时,总会想着何时能空闲下来。可真空下来一段日子后,他又会觉着有些虚度光yin的感觉。毕竟他还不到三十,远未到想要养老的阶段呢。
可之前他已经把态度明确下去,此时自然不好出尔反尔地再从高尽忠他们手里拿回一部分职权来,所以只能按捺下心情。
幸好,他也不是全然无事可做,至少每过十来天,京城方面都会将一份邸报送到衙门里来,让他可以通过看这些上头的内容来了解如今朝廷内外的诸多大事。
这邸报虽然有个报字,和后世的报纸可大不一样,这是一种由专人抄写,发与地方三司一级官员,让他们好把握朝廷政策的一种文书形式。若真要类比的话,就相当于后世中央的红头文件,可不是寻常小民所能接触的,跟人民日报还是有极大差别的。
其实不光是寻常百姓,就是低上一级的知府知县,也只有在上司衙门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得以一窥个中内容。而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极其要紧的升官途径了。
在几乎没有外患,且一成不变的中原地区如何才能得到上头的赏识,从而受到提拔?除了善于逢迎拍马,或是走了狗屎运外,就只有揣摩上头的心意了。而在这个没有网络电话等联络工具的时代,想要了解上司的想法,就只能从邸报里去寻找蛛丝马迹。
所以,对府县一级的地方官员来说,这邸报的价值可太大的。
陆缜虽已是巡抚,却也不敢小瞧了这邸报的作用,每次有人将之送来时,他都会一字不落地仔细翻看,从中领会朝廷近段时日里的动向。而与以往相比,今日他看得就更仔细了些,拿着这份文书,竟是久久都没有放下的意思。
能让陆缜如此失态,自然是因为这上头登了一则让他在意的消息——就在五月初三这天,被蒙人掳走将近两年时间的太上皇朱祁镇终于返回了北京。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个让大明险些陷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罪魁祸首,还是回到了北京城。而他的出现,一定会让本来已渐渐安静下来的朝廷局面变得诡谲与多变起来。
这可不是陆缜因为了解历史才作出的推断,即便他不知道后来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夺门之变,也能猜到朝廷里必然会有一帮子人蠢蠢yu动。
无论哪朝哪代,既然有陆缜这样深得天子信重的成功者,自然也少不了不受皇帝待见的失落者。而这些人里,也必然会有曾经在正统朝时尚算风光之人。这些人心里一定很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想着能有翻身的机会。
以前,他们最多也就在心里转转念头。可现在,当朱祁镇回来后,他们自然会把主意打到这位已然失势的太上皇的身上,希望通过把他重新扶上皇位,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别看现在大明一切都顺顺当当的,其实后患已然存在,就看历史会不会再因惯xing继续一成不变了。
深知其中危害的陆缜因为身在山东,只能叹一声鞭长莫及。若是他还在北京,就会对应地做出一些布置。即便不能把朱祁镇怎么样,也一定会借机把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给揪出来,把这隐患彻底压住。
唯一的好消息,是天子到底还是遵照自己的建议做了那事。虽然在邸报上只有一句——帝yu禅位,上皇坚辞而不肯受——但却已让陆缜知道了朱祁钰也不完全是被动的。
在朱祁镇回到京城之后,身为皇帝和皇弟的朱祁钰就突然提出自己要让出皇位,还政兄长。这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心下忐忑的朱祁镇。
而在之前就已将土木堡一败定xing为朱祁镇之大错的舆论环境下,别说一般朝臣了,就是那些内心里渴盼太上皇能重新坐上皇位的臣子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同意此事。
其实何止是他们,朱祁镇自己也是坚决反对,甚至都跟自己的弟弟下跪了,直言自己乃是有罪不祥之人,这次能苟活着返回北京已是邀天之幸,再不敢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