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是陆缜与林烈、清格勒三人,这是他们离开威海后的第三日,当先而行的陆缜并没有半点放缓脚步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鞭策胯下骏马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奔行。
他能感受到那封紧贴在自己胸口的家书上依然留存的温度,同时心里也极其后悔,悔自己当日就不该把楚云容她们留在北京,而孤身一人来到山东。要是她真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自己这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了。
其实自陆缜离京赴鲁之后,每月里都会与家中的妻子通信互相诉说各自的近况。而每一次的信里,无论是楚云容还是云嫣都表现得很是从容,除了几许对他的思念外,就只有一些周边的趣事了,好像她们的一切都很是顺利。
直到陆缜看到这封急信之后,才知道事情远不像她们之前信里所写的那么简单,尤其是近两个月来,楚云容的身子很是不好。怀了身孕的她已经有几次痛晕过去,请来郎中紧急救治才熬了过来。
而这一回,情况更是不妙,就大夫所言,很有可能将会小产,当陆缜看到这一事后,简直就如晴天霹雳打在了头顶,愧疚与后悔,还有恐慌瞬间就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再顾不上什么公务,什么开海之事了。
如果是别的官员,即便再感慌乱,也不会因私废公,但陆缜的想法却与旁人全然不同。作为穿越者,在他心里家庭永远是要高过公事的,他所以做这许多事,最根本的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和家人能过得更好而已。
现在,楚云容居然出了这等事情,面临如此危机,他这个当丈夫的当然要赶紧回去,陪在她身边,不然还算什么男人?
可别小看小产这种后世只算小问题的fu科疾病,要知道在如今的医疗条件下,其实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场生死考验,一个不好就可能闹出一尸两命的悲惨结局来,更别提小产了。
明白这一点的陆缜自然不可能再淡定地待在山东推行他的开海计划。哪怕因此会受到朝野非议,甚至是天子怪罪,他也顾不上了。接到书信的当日就匆匆从威海疾驰济南,然后在拿了相关公文后,就从驿站挑选了几匹骏马,在林烈和清格勒的陪同下直接就朝北京而去。
这一路,三人都没作什么歇息,每到一处官办驿站,就拿出文书换马,然后胡乱吃了些东西后便再度上路。如此,三日时间里,已赶出了数百里路程,终于是快要到京畿地界了。
“云容,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了!”在得知自己已经进入到直隶境内后,陆缜又猛吸了口气,再度催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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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二的北京城里,年味已经很浓,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们的脸上也都挂着喜庆的笑容。虽然那场兵灾距离如今也不过才一年多时间,但善忘的人们似乎已经把当初的灾难忘得干干净净了。人总是要朝前看,才能过好日子的。
只有位于京城中间位置,与无数达官显贵的宅邸相比邻的陆府此时却依然如故,看不过半年年节的喜庆味道来,既没有张贴门神春联,也没有大笔地采购什么年货,有的只是进出不断的大夫和稳婆,以及不时袅袅升上天空的香烟。
为了自家主母的身子,陆府上下人等可算是把一切该做的事情都给做了。不但将京城里的名医请了个便,一些远近闻名的接生稳婆也都被他们花重金请了过来。同时,前院还有不少奴仆不时为满天神佛烧香请愿,希望那些法力无边之人可以保佑主母安然度过这场劫难。
这一切可不光是因为有云嫣这位如夫人下令,底下的人才去办,事实上他们都是自发地去做这一切的,只因为他们对这位支撑起整个陆府的主母是打自内心的敬佩和爱戴。
虽然主母平日里也很严厉,可是办事却一向公正,赏罚分明。而且从不会亏待了大家,这些下人的工钱算是京城里顶高的了。要是谁家中有了什么难处,只要让主母知道了,一定会出手相助,无论是出钱,还是找关系,她都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虽只一年多时间,整个陆府上下人等对楚云容这个主母已经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