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则说道:“大人,外头告示上所写之事可是真的么?”
直到话出口,他才为之一愣。因为他赫然发现房内竟坐了好几个官员,除了知县之外,还有县丞和主簿也坐在下首处,另外还有个年轻人更大剌剌地坐在几位官员的上头。
贾明这突然的推门,自然就惊动了那四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往他这儿看来,尤其是那年轻人的目光,更是如两道寒冰般shè来,刺得他身子一僵,动作也彻底顿住了。
“邱县令,你们这县衙也忒没规矩了些,一个小吏居然就敢直接闯到县令的公房里来,还打断我等的商谈,你说该怎么处置?”上头的年轻人皱了下眉后,才开口说道。
“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管教无方。”邱长元立刻承认错误,随后把脸一板:“贾明,你擅闯本官公房实在不该,赶紧去刑房领罚,按律就打你五十大板吧。”
这话一出,更让贾明有些发怔,甚至是不认识似地盯着邱县令直看。说实在的,他还从未见县令大人敢追究自己这样的县衙书吏的罪过呢。因为他应该很清楚,真正管着县衙大事小情的六房书吏多多少少都是一体,并受孔家掌握的,所以无论他们做什么,邱长元这个傀儡县令都得接受。
见他居然一动不动,邱长元的脸色更是一沉:“怎么,你还想加个不遵号令的罪名么?”
“大人恕罪,小的也是因为一时情急才打扰到你们的。”终于,贾明从刚才的诧异间清醒过来,但却并未照对方的意思退下,反倒跨步走进了房中:“只因外头突然张贴了那么一道告示,而我身为本县户房典吏竟全然不知,这实在于理不合哪。还望大人能指点一二。”
“上头不是写得很清楚了么?因为本官发现那些秋粮有问题,所以需要发回去让人认领之后再收。怎么,本官这个县令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得主了么?”
这话说得贾明只想发笑。他口中的秋粮,可是连一粒都未曾进入县衙大门,这点他这个户房典吏自然是很清楚的。可县令居然睁眼说瞎话,说什么粮食有问题,这不是开玩笑么?
但随即,他又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年轻人开口道:“邱县令,你这一县正堂实在叫人失望哪。区区一名下等胥吏就敢直闯进来对你的政令提出质疑,这要是传了出去,你的颜面何存?以我之见,该当严惩以儆效尤才是。”
这几句话,终于让贾明清醒过来,这次的事情大有问题。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前两日突然被县令奉为上宾的神秘来客了,而县令突然来这么一手,也一定是得自他的授意。
很明显,这次公告换粮一事是他们针对孔家的手段,而自己居然就这么傻愣愣地一头撞了进来,这不是往人刀口上撞么?
其实这事要怪只能怪他一向以来都不把邱长元放在心里,自以为县衙胥吏上下一体,又有孔家这座大靠山在,县令是全然拿他们没有办法的。可现在看来,事情显然是有变化了。
而还没等他识相地认错退出呢,邱长元已经猛地变了脸色,说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这就好好惩治此獠,以正我县衙之风气。来人!”
随着这一声号令,本来空dàngdàng的公房跟前竟突地闪出了四五名身材魁梧,形容剽悍的汉子,随着县令一声拿下,他们便已进得屋来,伸出如铁钳般的手,将受惊不小的贾明给一把按住,然后就往外拖。
“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来此吵闹……”直到这时,贾明才真个有些慌了。因为这些突然出现拿人的家伙不但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一个个身上都带着让人心悸的杀气,似乎只要落到他们手里,就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但邱长元根本不为所动,只是一摆手道:“就在这院子里,打他五十板,不得留情!”对这个总是与自己为难,让自己好多次都下不来台的下属,县令大人自然是恨之入骨。如今终于有了个出气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而且,他更清楚,其实做主的是跟前的陆缜,自己即便出言相饶也没什么用。
于是,就在贾明的一阵惊呼,以及闻声赶来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