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头:“你之所言倒也在理。确实,这一切都是孔家在幕后cāo控,只要摆平了他们,一切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但随即他又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可这又该怎么对付他孔家呢?”
是啊,陆缜早就知道孔家是自己开海所面临的巨大阻碍,可因为其身份的特殊,总让他有种难以对付的无力感。哪怕之前已经掌握了一些对其不利的证据,却依然苦于没有个好的突破口。这一次问题依然存在哪。
“大人,卑职以为此事还得着落到税粮上。”清格勒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出了这么一句。
“此话怎讲?”陆缜闻言心下也是一动,赶紧追问道。
清格勒沉吟了片刻才道:“之前我们拿孔家束手无策,只因为其以不变应万变,自然是拿不到确凿罪证的。可这一回,他们既然想通过发动全省士绅来抗税,总不能继续置身事外了吧?只要他们动了,就一定会留下破绽。或许我们无法在整个山东全境处理此事,可要是将之缩小到一座曲阜县城,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番话虽然依旧有些笼统,但已给了陆缜已足够的提醒,他的目光当即就变得有了神采:“你说的不错,既然孔家要让别处州县士绅冒着与官府为敌的风险抗税,那他自身总不好继续躲在后头了。而只要他做了相应之事,官府不查也就罢了,只要查了,就能定其之罪!”
“唯一可虑的,就是曲阜那边的官府未必肯这么做哪。”清格勒不无担心地提出了这么一点。
对此,陆缜自然是理解的。就连山东济南的这些高官们都要忌孔家数分,之前甚至还因此要与自己这个巡抚唱对台,更别说本就是孔家大本营的曲阜了。那里的官员自然只有仰孔家鼻息过活的份儿,又怎么敢与之对抗呢?
“如此看来,我只有再跑一趟曲阜了。”陆缜迅速就道出了自己的决定:“顺便也好联络一下林烈,他都快两月不曾有回信了,也不知安危如何。”
两名下属见他拿定了主意,便对视一眼,随后进言道:“不过大人这一次前往曲阜务必要做好准备,那里可比利津要危险得多了。”
“放心,本官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而且我们只是乔装微服而往,至少在确定破局之法时,我是不会表露身份的。”陆缜洒然一笑。他还真不怕孔家敢对自己下手,毕竟人家家大业大的,可没胆子敢对代表天子的钦差动手,不然就算是有孔子护身,也够朝廷灭其九族了。
陆巡抚一贯以来就是个行动派。既然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多作耽搁,当日下午,就嘱咐了韩五通如之前般以自己偶感风寒为借口挡下了所有前来拜访之人,然后他自身则带了杨震和清格勒,以及另外二十多名锦衣卫中的好手,就这么悄悄地再次离开了济南城。
而就在他走后的次日,高尽忠他们几个官员在商议之后又没能拿出主意,便再度上门来找巡抚大人告求。
其实这些官员的心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希望能让巡抚大人在开海一事上做出让步。因为在他们看来,除了这么做,已经很难找出第二条完满解决眼下难题的方法了。
但是因为有把柄捏在陆缜手里,他们又不敢明着把这一意图道出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跟巡抚大人眼前磨了,希望能让他改变主意,至少暂时让步,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可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今日这几位联袂而来的官员却连巡抚衙门的大门都没捞到进去,里面只传来一个回应——大人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以不见外人。
得,这一下,什么如意算盘,什么想好的措辞都用不上了,让满怀希望而来的众官员好不失望。
“看来巡抚大人也看出了咱们会求他,为了避免互相难堪,所以就来了这么手闭门不见。这却如何是好?”
“今日既然如此,那咱们明日再来。哪怕明日他还不肯见我们,我们大可以后天再来。只要我们持之以恒,巡抚大人总会改变主意的。他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我们这些下属吧?”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他真铁了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