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家车马行是在城西吧?”陆缜以问答问,看了对方一眼道。
周朝先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确实如此,那车马行竟与白莲教逆贼有所关联?”这让他的心里一阵紧张,就是那边的叶畅飞,也面露惊讶之色。
这薛家车马行在济南城里也是名头极大的存在,不但生意做得大而久,而且多与官府有所接触,不少官方押运的事情也都是托到了他们手上。比如各的卫所粮草的运送,再比如需要送去京城的税粮税银,若选走陆路,便也会假他家之手。
现在,陆缜居然就要对这车马行下手,自然就让人感到有些惊讶和不安了。怪不得他这一次会做得如此小心,显然是在担心官府里有人早和薛家车马行的人有所勾结了。
不过此时已不是质疑陆巡抚为何敢下此定论的时候了,在倒吸了一口凉气后,两名官员已迅速调整了心态,摆出了一副服从命令的架势来:“既如此,还请大人下令围剿逆贼!”
“好!今日围剿逆贼,以我从京城带来的钦差卫队为主,地方锦衣卫为辅,至于其他官军则锁住外围,切不可让任何一人漏网。”陆缜当即发出指令。
两名下属官员立刻拱手答应,随即就走到厅外,冲等候在那里的手下下达了相同的命令。很快地,本来就蓄势待发的按察使司衙门就热闹起来,数百兵丁集结成队,便在各自军官的率领下,跟着等在衙门外的那些京城军队一道,顺着空旷的街道直扑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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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薛家车马行。
早在天黑没了生意之后,伙计们就已把店门关了,前头只留下了几名掌柜和帐房还在对着今日的账目。作为一座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车马行,这里每日里都生意繁忙,光是盘账,就得忙活到半夜里去。
不过作为东家的薛信就没有这么繁忙了,此时的他,一如平日一般,在叫人准备了些酒菜之后,便在后院吃喝起来。
事实上,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悠闲,端着酒杯的手一直都没有能放下,心里正盘算着接下来的大事呢。
明日,就是行大事的正日子了。只要扒开了河堤,滚滚的黄河水便能把济南府城化作一片泽国。虽然这么一来,薛家两代人辛苦创下的车马行基业将彻底毁于一旦,大他却并不感到可惜与后悔,只要圣教能再起,那什么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要再过一夜,一切都将不同。明日一早我就先借口离开,到时就算官府发现什么也都来不及了。”想好一切后,他才把杯中酒缓缓倒入嘴中。可随即,心里有隐隐感到了一阵不安来。
这是怎么了?以往要办什么事时,还从未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呢。薛信把酒杯往桌上一搁,不觉皱去了眉头,他总觉着今日似乎是有些不妥,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到哪里有问题。
“是因为利津那里迟迟未能得手的缘故么?还是因为少主还在济南,我担心他会出什么状况?”薛信皱眉思索了半晌,却依然不得要领:“不对,让我感到不安的,不是明日的大事,而是今日,是眼下!”突然回过味来的他猛地把酒杯一搁,凝神听起了外头的动静。
他所在的屋子与前院隔着不过一堵院墙罢了。寻常之人自然是不可能听到外头的动静,可有着一身了得内外功法的薛信只要敛神用心,还是可以把外头的一切听个七七八八的。
只是这次他凝神细听时,却并未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只有前头的那些帐房们噼啪打着算盘和小声校对的声音。这让他不觉有些自失地一笑:“看来是我有些太过紧张了,我多年来都隐藏得极好,怎么可能出什么差错呢?”
只是笑容却没能在其脸上持续太久,薛信的脸色立刻又变了:“不对,现在外头静得有些问题。以往这时候不但有人马走过的动静,而且还有更夫……可今日,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了,却一直都静悄悄的。”
这念头一生之后,他更觉着外面安静得有些不像话了。就仿佛自己这里突然就被人给隔离开来一般!这让他的心猛地就揪了起来,再忍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