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稳住内部为上。昨夜这事一出,之前以我们马首是瞻的诸多商船都似乎生出了其他心思,若不能尽快压服他们,老爷多年的心血可就要付诸东流了。”码头上的马掌柜也赶紧上前帮衬地劝说道。
“他们敢!当初要不是我们严家帮着,他们能有今日?”严玉麟一听,更是愤怒不已。但话出口后,却又无奈地叹了一声,事实就在眼前,随着昨日之事,再加上严润章的倒下,严家对这些人的控制确实是大不如前了。这一点就是严玉麟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因为直到现在,码头那里都没来几个要紧人物,漕帮也就送了些yào材过来,那舵主李燕九压根就没有出现。
什么叫世态炎凉,这一回,严家众人算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只靠着运河起家,且不像其他富商随后大批置办土地的严家,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下,显然底子不实的问题便已彻底暴露了出来。在面对翻脸的官府时,他们甚至连反抗威胁的办法都拿不出来。
“玉麟,你先回后面照看着爹吧,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置便可以了。”略作沉吟之后,严玉麒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不能再让自己的弟弟在外乱撞得罪人了,现在严家要做的,那是低调和讨好,该装孙子的时候还是得装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严玉麟也不是傻子,虽然心下不忿,这时候也只能答应一声,不再多言。
就在严玉麒稍稍松了口气,打算叫上几名家中生意重要掌柜商议下该怎么处置接下来的难题时,一名家奴便脸色古怪地进来禀报道:“大少爷,外头有个叫许青莲的,说是要来和二少爷讨一笔债。”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严家兄弟两个都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尤其是严玉麟更是面露惊异之色,眼中则有恨意透出。严家所以闹到今日这般田地,固然是因为陆缜,但那许青莲的责任也是相当大的!
而严玉麒则在吸了口凉气后,迅速镇定下来:“请他进来吧。”来者不善是不用说了,待会儿应对着可不容易哪。
在对方还没进门之前,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兄弟:“玉麟,待会儿无论说到什么,你都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莫要因一时之气做错或说错什么。”
“我晓得了。”严玉麟低头应了一声。他也知道这一回自家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许青莲依旧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扮相,手里甚至还提了一把描金的折扇,但其脸色却不那么轻松,一进了门,便在扫了严玉麟一眼后,将注意力投到了严玉麒的身上:“严公子,这回你严家总是要给在下一个jiāo代的吧。那可是价值好几十万两银子的食盐呢。”
见对方进来也不绕圈子就直奔主题而来,严玉麒也不客气,直视着他的双眼道:“要说起来,我严家还是被你给欺骗坑害了呢。要不是你别有用心地哄得我兄弟在那一纸契约上签字画押,也不会有这场变故了。”
许青莲哗地将扇子一展,随后呵呵笑了起来:“严公子这话却太也无赖了。当日是严二公子自己在我面前吹嘘严家在苏州有多大门路,并一再保证说能帮我把那批盐安全送出城去,又签字画押,我才敢做此决定的。怎么,现在出了事情,你们却要把责任往外推了?难道这就是你严家一贯以来的行事方法么?”
“你胡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严玉麟虽然得了兄长的嘱托,但这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了,当即反驳道。
“当日你喝多了几杯,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不然我岂会把这么多盐都jiāo给你们严家?”许青莲却是一口咬定地说道。
人家这么说来,严玉麒兄弟还真没法反驳了,毕竟白纸黑字的契约还在呢,他们除非想把事情彻底揭出来,否则只能认下此事了。可要是真惊动了官府,这位许青莲不是本地人一拍屁股就能脱身,可作为想要贩运私盐离境的严家可就惨了。
明白个中轻重的严玉麒只能按下心头的怒火,把话一软道:“那你说吧,我严家要如何才能赔偿你的损失。”事到如今,只有认栽了。
“好,严公子果然是做大事之人,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