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想到,才几年工夫,自家兄长就完全变了个人,那种杀气和凶残,光是在边上就让他感到阵阵的胆战心惊。
周围那些海盗明显是早习惯了谢景元的反应,见他这么说,就急忙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先不急,且等等再说。我爹他们的罪名虽然看着吓人,但也不到要斩立决的地步,所以我们至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来筹谋这次的反击。”
“大哥,你要等到明年再救伯父他们?”谢景隆顿时就有些急了:“可他们被关在牢房之中……”
“我当然知道他被关在牢里一定不会好过,但是也绝不能因为这样就让我带了这些兄弟去冒险。别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在官府里挂了名,早被人通缉的,不好混进杭州。哪怕他们真能进得杭州城,你觉着我们就能把人从官府的大牢里把人给救出来么?”
他这一问,还真把谢景隆给难住了,只得低头不语。他本来论口才就不如自己的兄长,现在对方又自带了一股让人心慌的气质,就更让他不敢与谢景元争辩了。半晌,才小声道:“那,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海上没什么买卖,其他那几股人马也都找地方龟缩起来了,所以必须等。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我会去和海上那几路人马见面,让他们也各自出一部分兵力,然后和我们合在一处,在浙江沿海好好地干上一场大的。既可以得到些好处,同时也好救出我谢家的人,同时把那个叫陆缜的家伙一并除去!”谢景元此时已经有了计较,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计划。
那些海盗们听了这话,顿时一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有谢老大你这句话,我们一定可以把个浙江沿海搅个天翻地覆!”
面对这些人的叫嚣,谢景元只是淡淡一笑,而他身边的谢景隆却是一脸的惶恐。这一刻,他都觉着自己冒险出海求助于这位兄长是不是错了,这可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冒险的事情哪。
谢景元却没有在意对方的想法,只是一拍其肩头道:“景隆,这段时间你就先留在岛上,安生地待着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便是一个眼神递了过去。
那些海盗里立刻就有人会过意来,笑着就将满脸忐忑的谢家二少给安排到了另一边的窝棚里暂时住了下来。虽然谢景元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便是自己的兄弟,在他们成事之前,也得留在身边看住了,以免他把消息泄露出去。
在众人散去之后,谢景元又招手叫过了一个模样精明的手下:“廖七,你在杭州城里身份还算干净,这就回去一趟,跟城里好好地打听一下,看我谢家是不是真遭了这等祸患。还有,这背后有没有其他隐情也给我查清楚了。你明白我意思么?”
看着他郑重地模样,廖七不觉心里暗暗打了个突,没想到谢老大连自己的堂兄弟的话都不是那么肯信,居然还打算派自己去杭城摸底。但这也只是转念间的犹豫,很快他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准备离岛返回杭州。
其实谢景元的提防也不无道理,毕竟他们现在已是海上名头极大的海盗团伙,说不定就成了官府打击的目标。甚至因为谢景元身份的暴露,官府会拿此大做文章,挖个坑等着他们上岸来自投罗网。所以在一切开始之前,还是先把事情的真假都查明白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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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廖七乔装进入杭州城时,已是数日之后,都到十一月中旬了。
虽然离着谢家被定罪一事已过了两个来月,但民间对此事的议论和传播却并未因时间的推移而冷下来,反而各种说法是越来越多了。
这毕竟不同于上次陆缜在云水间花船上闹出的绯闻动静,那只是花边新闻,只供人在茶余饭后说说笑话,现在倒下的可是作为杭州城里名头最大的四大家族之一的谢家哪。
不说其他的,光是城里,与谢家相关,或是靠着他家的生意为生的百姓就有好几百之众。当谢家遭殃后,这些人的处置就成了个大问题,自然是人人自危。
而且,不光是民间,官场上在此事的处置问题上那也是很起了一番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