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了马车之上,然后便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直视着马车,隔着车帘与李固相望。
李固忍了片刻,终于打消了让对方上前见礼自己才露面的心思,吩咐一句,车夫便帮他卷起了车帘,然后自己弯腰从车厢里走了出来:“你便是大兴县令陆缜?”说话的同时,他已拿目光盯了过去。
陆缜没有半点回避地看向了他:“这位大人可是刑部李郎中?下官陆缜在此有礼了。”口中说的客气,却只是略拱了一下手罢了。
压下心中不快,李固似笑非笑地上前:“陆县令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应该不必多说了吧?”说着,目光落到前边萎靡在地的儿子身上,近距离看到李环那副半昏迷,身上还带了伤,戴了枷锁的模样,他只觉着一阵心疼和恼火。
他李固虽然有好几个儿子,但这李环因为是最小的儿子,而且嘴有甜,最是得他宠爱。所以即便离乡在京为官,李郎中也把他带在身边,以便能为其谋个好出身。尤其是在儿子于科举一事上没有任何天分的情况下,他更是用了不少心思,让儿子和好些官员家的子侄相jiāo,以期能有所帮助。可以说,他对李环是视若掌上明珠般的对待,不想今日自家儿子居然就被县衙给如此对待了,这如何能让他不心痛愤怒呢?
可面前的陆县令却仿佛没有觉察到他的反应般,看似不解地道:“下官还真不知大人所为何来。难道不是刑部有什么公事要jiāo代么?”
“你……”没想到对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装傻,李固更是气恼非常,拿手指了陆缜一下,这才看向自己儿子:“犬子年少孟浪,有什么得罪陆县令的地方还望你瞧在本官面上莫要追究了。”为了自己儿子,他只有暂时委曲求全,跟这个年轻县令求情了。
陆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看另一边锁着的李环,惊道:“他……他果然是李郎中家的公子?”
“你这是何意?”李固哼声道。
“昨夜把人带来时,他就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你家公子,但下官却怎么都不信堂堂刑部郎中家的公子会如此不知法纪,竟敢触犯宵禁,只道这是他为求自保的一句谎言而已。即便今日一早有人过来再次拿大人你的身份要人,下官也不敢信,还因为其乱闯县衙而将之重重地惩治了一番。想不到,事情居然是下官误会了。”说着,连连摇头叹息,似乎依然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你……”李固如何看不出这不过是陆缜一番推诿自己责任的说辞而已,但因为拿不出证据来,便也只能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去。在定了下神后,方才寒着张脸道:“本官也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方才亲自走这一趟。犬子和家奴不懂规矩给大兴县衙添了麻烦,还望陆县令你瞧在本官面上把人放了。”
一个刑部实权郎中如此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地跟一个县令讨饶要人,这要是落到官场中人耳中势必会叫人感到可笑。但为了自己儿子,李固也就认了。可结果却大出他的意料,面对他如此说法,陆缜居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反而轻轻摇头:“还望李郎中见谅,恕下官不能从命。”
“你说什么?”李固一脸诧异地看着陆缜,险些要认为自己听错话了,但看着对方坚定的表情,才知道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陆缜也用话语证明了这一点:“下官是说,这人我县衙不能放。”
“大胆,我家老爷都亲自登门了,你居然还不肯放人,你待如何?”一旁的亲随闻言顿时就怒了,大声呵斥道。
陆缜却根本没有理会这位的话,只是看着李固。被他这么看着,李固的面容一阵发青,这才一摆手,示意随从不得说话,然后盯了回去问道:“陆县令你难道与本官有什么冤仇?居然连这点面子都不肯卖?”
“下官何德何能,怎会与大人你结下冤仇?”陆缜毫不犹豫地摇头道。
“那你为何如此固执?”
“事关县衙声望,下官不得不慎重以待。”陆缜正色回道:“就在数日之前,下官便已在这大兴县里立下了三十条法令,其中便有宵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