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马车打着各自府上的灯笼就这么招摇过市地朝着大兴县一带缓缓驶去,就跟白日里没什么两样。挂着刑部郎中李家灯笼的马车落到最后,李公子李环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嘴角带了一丝讥诮的笑容。
前两日大兴县的人从自家门前经过闹出的动静叫他很是不舒服,所以便有了今夜的这一场赌局。他要用自己的手段给那嚣张的大兴县令一个教训,告诉他知道这京城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随意发什么法令的。
一路之上,他们遇上了两拨巡夜官兵,照样是对他们只作不见,甚至还避让到了一边,直到他们离去,方才继续向前。
这就是如今北京城里的情况了,虽然法令森严,却只是针对寻常穷苦百姓,对他们这些官宦权贵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约束。
夜间道路比白天要通畅得多了,只一会儿工夫,几辆马车便已转进了大兴县境内。此时这一点静悄悄黑沉沉的,看着比别处可要安静得多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三十条法令在起着作用。
几辆马车前行间,迅速在路上碾出了不小的动静。就在这时,前边街头的转角处突然就迎上来了一队十多人的队伍,火把照耀下,赫然是一群皂衣公差!
第155章 作死之人(下)
没有过多的犹豫,那几名公差在见到这几辆深夜出行的马车时便围了上来:“什么人,竟敢干犯宵禁!”说话的同时,已左右围住了最前面的那一辆马车。
车辕处的车夫顿时板起了脸来:“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这是礼部赵郎中府上的马车,竟敢阻拦!”说着,甩了一下鞭子,就跟驱赶牲畜似地对那些公差挥舞了两下:“赶紧给我把路让出来!”
“大胆,深夜在此乱行居然还敢辱骂公差,你们是不知王法森严么?”当先的一名差役听到这话,额头青筋都弹了出来,大声呵斥道:“县衙早就立下法令,夜间不得随意外出,你们是不知道么?”
那车夫正还yu说什么,前边的帘子突然被人掀起,一张带着酒意的年轻脸庞便露了出来:“怎么,我赵郎中家的马车在此行了好几年了,可从未被人拦过,你们难道不懂规矩么?”
“什么规矩?我们只知法令!”一名差役哼声道:“若是没有相关腰牌官凭的,就是犯禁,我县衙就有权把人拿下!”说着,又上前了一步。
这时,后面的一辆马车也摇摇晃晃地赶了上来,车帘一掀,其中的年轻人满是嘲笑地说道:“赵兄,你这礼部郎中的名号可没什么用哪,不如用我家的。喂,看清楚了,这可是清远伯家的马车,你也敢拦?”这位居然还是名勋贵家的子弟。
此言一出,几名差役才看清楚那马车头里高高挑起的清远伯府字样的灯笼,其中几个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慌乱之意,稍稍往后缩了一下。
但为首的那名差役却是一笑:“原来是伯爷家的,敢问这位公子你可是清远伯本人么?”
“大胆!”那人一声冷哼:“清远伯乃我舅父,你敢如此说话小心小爷我把你拿下了好生整治!”
“原来你并非清远伯爷,那你可有官府的凭信或是腰牌么?又或者,你可有官职在身么?”那差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这位一下就被问出了,张口结舌的竟不知该怎么说话才好。而那差役则又把目光落回到了第一辆马车的那名赵公子身上:“敢问这位郎中家的公子,你可有这些么?”
就在两人迟疑间,第三辆马车已很是不耐烦地超了上来:“我说二位,跟这几个贱役在此费什么话,天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家去吧。”
“阁下又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众差役早看到了来的是四辆马车,见他凑过来,便又问道。
“好说,鸿胪寺少卿便是家父了。”那位抬着头冷冷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咱们几个刚才在外吃了酒忘了时辰,这才赶着回家。几位,我们难道看着像是为非作歹之人么?居然如此留难。”
“几位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歹人,不过我县衙早立下了法令,敢坏宵禁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