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就是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数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汝南公主的那张脸,那日在三清殿没有弄清她的身份,蓉嫣心里便始终有根刺,不知哪日会突然扎出来,又如当年一般搅了她的婚事。
“母亲,怎么样,贵妃娘娘说什么了?”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长孙蓉嫣实在不敢细想。
“没说什么,毕竟是圣上赐婚,不过就是盼着你们夫妻举案齐眉罢了,也好感念皇恩。”安慰着自己的女儿,长孙夫人不忍告诉她自己的揣测,何况,那也只是揣测罢了。
也许韦贵妃那些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也许过不了几日崔钰就会登门了。
脸红了一下,长孙蓉嫣心下欢喜,随即又追问了一句,“那婚期呢?母亲没有跟贵妃提么?”
睨了她一眼,不知是心虚还是心烦,长孙夫人嗔道,“你这丫头,哪有上赶着嫁人的。好了好了,嫁衣绣好了么,有时间把心思多放在那些女红上,不然哪日轿子都上门了,你还没准备好东西。”
被母亲催着回到房里,长孙蓉嫣心里乐开了花,扫了一眼衣架上那艳红色的布料,这些东西,她已经准备了十年了。
第二十四章 娇养
转眼就到了四月,连着几日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长安城的天终于放晴了。
想来是这明媚的春景着实令人动心,太宗在这一日忽然来了兴致,叫了几位世家子和宫中的皇子陪他打马球。嫔妃们自少不了要去给自己的丈夫儿子捧场,韦氏也带着临川和汝南,一同到马场看球赛。
城中的几位贵女亦受邀前来,正值豆蔻的少女们看见场上英姿勃勃的少年郎皆是一脸喜色,孟姜更是开心极了,与冥魅一道坐着聊天。
只有长孙蓉嫣一脸凝重。自她母亲从承欢殿回来后,宫中便再未过问她和崔钰的婚事,两人的婚期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就此搁浅。
崔钰仍旧每日按时到礼部当差,刚开始还有人向他讨喜酒喝,可是渐渐的,众人也就不问了。
大家同朝为官,自然都不是傻子,崔钰这样,而宫中又只字不提,作为同僚何必自讨没趣呢。
故而,一切如常。
可就是这如常,深深刺痛了长孙蓉嫣。
抬眼望了一下不远处的女子,二八芳华,正是一个女子最俏丽的时候。汝南公主穿着一袭藕荷色的齐胸襦裙,外面罩了一件缎绣罗衫,衣裙上绣满了粉青色的海棠纹,那样素雅清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竟也生出一种夺目的美来,引得人挪不开眼睛。
同是女人,长孙蓉嫣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她承认,李字儿确实好看,可她恨得是,这好看与那女人的好看一模一样,刺眼更刺心。
犹记得当年,她带着李淳风去崔府的时候,崔钰看她时那陌生又冷漠的眸光。直到听她絮絮说完那一切,男人的脸上才闪过一丝震惊。
可是随即,他便平静了下来,握着那把佩剑不慌不忙地将她带到了后院。
他对她说,别怕。
那是她唯一一次从他脸上看见温柔的神色。她以为,只要过了那夜,他们还能继续履行婚约,还能再续前缘。
可是,她错了,当她见到内室里那个被他们惊醒的女人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和崔钰,此生都不可能了。
饶是披头散发,饶是未施粉黛,可那绝色的容颜还是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同为女人,她知道那样的美貌意味着什么。哪怕崔钰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哪怕他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女人,却也在那之后斩断了两人之间的一切。
“长孙姑娘,你我既已错过,便是命中无缘。无论崔某之前娶的是谁,都是崔某的亡妻。这件事中,她纵然有错,可也承担了相应的后果,还请长孙姑娘高抬贵手,莫再追究。”
“从此以后,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他说的决绝,脸上没有半分犹疑的神色。长孙蓉嫣一颗心沉到了底,她的梦碎了。
可是,她不甘心,所以她等了十年,求了他一次又一次。直到上巳节,她将陛下搬了出来,她以为这一次,她赢定了。
却没想到,到头来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