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种田,秋日也有粮吃?”
一时连秋爽也不知当要如何回话,只好闭了嘴。
季清菱心中暗叹了一声。
她只知道农人最爱田地,又因此次时间太赶,又兼才招了春工,很怕短时间内再行征召徭役会惹得农人不满,是以同五哥建议,要拿这清淤通渠得出的新田来做奖赏,当时还觉得这法子实在妙得很。
然而中书的诏令发出去,明明已是过了大半个月,下头并无半点什么反应。
衙门纷纷叫苦,一说农人要种地,不肯来服役,而说下头要闹事,已经招过春工,此为二轮征召,十分难办,时间太短,做不到云云。
此时顾延章已是在河yin瓦亭子的营地当中,又忙于导洛通汴之事,
范尧臣虽是重视,可却也只能从中书发令,催促下头衙门快些去办。
季清菱见势不对,算着来不及通知顾延章,索xing自己带着人一路循着汴渠而下,一面打发两个管事并松香三处去问,自己则是另带了个管事同松节往这一处行。
她汴渠沿河,今次在征召范围内的大村落画了出来,一人负责几个,拟要最后在沙谷口处回合,再往河yin瓦亭子的营地去寻顾延章。
一连问了许多地方,眼见马上就要到沙谷口了,处处回的话都同这陶二差不离,或有多一二理由,可最麻烦的便是,黄河、汴渠连年修堤护堤,可依旧年年水淹,隔几年便要垮一回。
百姓眼见修河堤,才修好,转头就眼见水淹上田,再过得两天,又眼见堤坝塌了,早已不再信赖朝廷发的话,只觉得这导洛通汴,与从前修堤护堤一般,不过是走个过场。
如此一来,谁人肯去要那田地,谁人又再看去服役?
季清菱只觉得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扭转众人想法。
毕竟多年观念,根深蒂固,想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改变,实在是强人所难。
她沉吟了一会,复又问道:“若是朝廷给春工发田,张榜明说五年内不收发下的新田赋税,又许诺若是明年依旧水淹,便把新田收回,不算在众人名下,却不知村中有无人肯做的?”
陶二听得这一番话,道:“夫人这是在发梦呢?”
松节十分不悦,正要呵斥,季清菱却微笑道:“你且不管我发不发梦,只问这样的条件,若是当真成了,得石村当中可有人愿意去服役?”
陶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中仔细算了算,复才道:“不收五年赋税,倒是能考虑考虑……只是这不收赋税也无用,十有八九还是要遭水淹,一般白干工……”
季清菱又道:“如若当真淹了水,只要村中里正确认,本人画了押,衙门里头另补给一亩地两贯钱的补偿,肯也不肯?”
陶二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道:“这般白送钱,自然肯!只是不知这徭役要多久,若是时间太长,也不肯的。”
季清菱心中算了算,按着都水监的章程,应是六十日的工期,正好能拆做四下,便道:“自然不能耽搁了农时,若是一人十五天,却不知肯不肯?”
两贯钱,放在农人家,平摊下来能够得上数个月的嚼头,又只是十五天,眼下并不是开春农忙之事,只要jiāo代左右邻居帮着盯着田地,倒也能勉强赶得上。
平日里便不是应役,农人也常出去外头寻个差事,打个短工呢。
陶二也在心里头算了一回数,笑道:“旁人我不晓得,我倒是肯,只是衙门不肯——这样赔本的买卖,衙门又不是傻的!”
季清菱只笑了笑,当做此处不过是闲聊,复又问了几个问题,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只推说没有看中的,叫松节给了二百钱当做酬谢,陶二便千恩万谢地领了钱回去了。
得石村乃是最后一处,季清菱回了船上,径直便去寻了松香那三队人,把彼此问得的话一一对了一会,果然相差仿佛。她整理了一番,也不耽搁,因河yin瓦亭子同沙谷口之间正在开凿河渠并筑堤,不能通船,索xing换了快马,急急往河yin瓦亭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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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章领着数百名官员在此处督造核算,起早贪黑,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