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安了。”
赵渚没有动。
太皇太后道:“陛下身体不适,今日就不必行礼了。”
杨太后心中冷笑。
太皇太后说了免礼,她这个太后还能说什么?
她站直了身体,正yu要跟着朝钦天台走去,无意间扫到赵渚的脸,却是心中升起几丝疑惑来。
天子身上的礼服穿得齐整,面上也干干净净的,可那一双眼睛,却是里头俱是血丝,眼睑下头也鼓了起来。
她忍不住就多看了他几眼。
杨太后自家也是个女子,日日都要梳妆打扮,仔细辨认之下,如何会辨认不出来天子面上已是擦了一层厚厚的粉?
然而脸色可以靠脂粉遮盖,那一双通红的眼睛,与肿起来的眼周,却是怎么也盖不住。
这是出了什么事?
外头一向传闻,说新皇此人xing情乖顺,十分听话,又身体康健,从不闹事的啊?
正狐疑间,被拖着才行了几步的赵渚便冲着崔用臣的足下踢了一脚,叫道:“我要阿娘!”
崔用臣没有躲开,却是躬身道:“陛下,等仪礼行完,再叫你去见阿娘。”
一旁的几个宫人也连声哄话。
杨太后站得不太近,听得不清不楚,却是越发地觉得奇怪。
天子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又凶又煞,仿佛与崔用臣有仇一般。
这哪里有丝毫xing情乖顺的模样?
这样的xing子,太皇太后为什么会喜欢?
她怎么能忍得了?
杨太后简直开了眼界。
不知是被哄好了,还是有其他的缘故,赵渚略微安静了一会。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天庆台前头。
礼官早已候在一旁,按着流程,请天子上台。
下头百官叩拜。
赵渚被几个宫人扶着上了高台。
太皇太后落后一步,同杨太后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天庆观中的天庆台足有七七四十九阶,虽然每阶都并不高,可是杨太后多日没有活动,一口气爬上去,依旧是走得气喘吁吁,便是一旁的太皇太后,面上也浮起了一阵酡红,显然血气上涌,爬得甚是辛苦。
台阶两旁站着礼官、禁卫。
赵渚被人半抬半架上了台。
礼官依着古礼,唱令众人起、跪。
阶下的官员也依着礼官唱令行事。
一套流程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今日天气很好,红日高悬的,虽说还是春天里头,可在日头下边晒着起起跪跪的,杨太后还是很快出了一身的汗。
她的头有些发晕,眼前一阵一阵地浮起奇怪的图案,有些是一团一团的,有些是如同飞蚊一般,自知是跪得久了,又兼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只好强打精神,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等到略好了几分,她抬眼一看,前头太皇太后的动作也比礼官的唱令慢了两拍。
赵渚正在挣扎,却给一旁的宫人压着,也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过了一会,他就暂时安静下来,勉强按着礼仪行礼。
礼至一半,下头文武官员山呼万岁。
礼官点了香,上前jiāo给赵渚。
赵渚手上拿着香,并不动弹。
太皇太后跪在一旁,过了几息功夫才缓过神来,待得看了这般情景,便提声道:“陛下,当为敬香了!”
赵渚的胸脯大大的起伏了两下,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复才上得前去,将那香chā入香炉里头。
杨太后伏在地上,没有看到这个情景,只听到了太皇太后的声音。
一时进香完毕,太皇太后与杨太后两人跟着也一并进香,敬酒。
足足花了半日的功夫,天庆台此处的祭礼才算结束。杨太后身上穿着厚厚的礼服,早已热得全身是汗。
太皇太后也是一般,她头脸处汗涔涔的,只是碍于正在礼中,不好用帕子擦汗。
天庆台的事宜暂时告一段落,自有礼官们在后头收拾,一行人却是要转去天庆观里头祭祀赵家的列祖列宗。
赵渚被拖着往下走了几阶,太皇太后便跟在了后头。
杨太后满身是汗,头也晕得厉害,在原地略缓了两下,才慢慢地跟得上去。
一旁的黄门连忙轻轻将她扶住。
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