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里知晓。”
季清菱便道:“若是你针扎到一半她便醒来,你当要如何?”
“针刺风府xué,人并不会晕厥,也不会声哑,徐三娘只是生病,你说她醒得来,忽然见自己丈夫拿着针要扎自己的后脑,她会不会喊叫?”
秋爽想了想,抓着那笔杆道:“那我不扎针了,我用铁钉来试。”
秋露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棉布。
秋爽看了那棉布一眼,将其往秋露身下掖了掖,复才半侧着身子坐下,一屁股压在那棉布上,一手扯开秋露的衣襟,将她的胸脯露出来,揣度着胸腔所在的地方比划了下,忽的伸出手去,左手捂着秋露的嘴巴,将其死死摁住,右手则是用力往秋露胸膛处用力一戳。
这姿势顺手得很,又好使力,秋露在下头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尽皆被秋爽的手给捂住了,半点挣脱不开。
秋爽一面压着秋露,一面急急转头同季清菱道:“夫人,这一根铁钉扎进去,当是不能立死啊!若是立死,不就被发现了吗?!”
季清菱摇头道:“你铁钉扎进去,只要不拔出来,血不会溅出多少,此时只要将血擦掉,那伤处再用脂粉涂了,自然就看不出来,胸骨碎裂,铁钉透胸,人却并不会立时就死,少说也能再拖上几个时辰。”
秋爽想了想,又道:“可若是此时外头人进得来又该怎么办?秋露若是醒来了……”
季清菱便道:“你捂着她的口鼻,只要片刻功夫,她不能呼吸,自然就会晕过去。”
“可我一会就要出去,若是她中途醒来了又当怎的办才好?”秋爽问道。
她在此处一心向学,却是忘了自己还捂着人的口鼻,那左手劲道使得足足的,下头的秋露摁得当真连大气都喘不上来几口,这一回当真是用力挣扎着拿手去拍她,口中叫道:“小蹄子,你松些手,再压下去,我便要下去见阎王了!给你一人晚间独占一间房去!”
屋中本来气氛有些凝重,听得秋露这样一叫,却是人人都笑出声来。
季清菱指点着秋爽道:“风府xué向上扎针,只要扎错了地方,便能使人不得呼吸。”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秋爽已是举一反三,口中叫一声“好姐姐”,最后那个“姐”字还未落音,便一手捂着秋露的口鼻,一手将她翻了半个身,又用脚将她的背部撑住了,拿那一杆笔去扎后脑勺。
季清菱道:“若是此时你听得外头有人进来的声音?”
秋爽连忙将那笔往里头捅,又把腿一收,将秋露重新放平躺了,一手取了旁边的一把扇子,装作十分担忧的模样对着床榻上的秋露扇啊扇的。
季清菱道:“那乃是针灸的银针,并不十分硬。”
说着叫人从厨房寻了一个猪头过来,又着人去取了做针线的长针递给秋爽。
秋爽寻了那猪头的后脑,随手找了个地方,用那缝衣长针扎了进去。
猪头皮虽然不硬,却有些发韧,皮也厚得很,自然不好扎,她花了许多功夫,一则针头不好捏,二则力气也不好使,正要用力往里头杵,只听“啪嗒”一声,竟是那长针头的尾部断了一小截。
一时秋月、秋露、秋爽三人都吃了一惊。
季清菱道:“银针更软,风府xué左近还有骨头,若是扎错了地方,更容易断。”
秋爽手中还扶着那一个猪头,口中却是已经喃喃地道:“这般说,那徐三娘是被铁钉扎入,又挨了一针才死的?可那砒霜又是什么缘故?”
季清菱摇了摇头,道:“若是因砒霜而死,症状却是不全,我看仵作的勘验宗卷中说,这情形像是中了砒霜之du,又没有全然du发,怕是duxing将发未发之时,正好被铁钉扎入,又被银针所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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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了,作者有话说放不下,我在这里写一下。
有不少朋友私信希望我将参考文献列举出来,前文相关要等过几天完本的时候再整理,本章案件参考宋陈士儒铁钉案,原文为陕西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一版,李晓航著的《洗冤录:宋五案传奇》,有改写。砒霜症状参考的论文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