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般心情复杂起来。
文官们又是庆幸、又是心酸。
庆幸是庆幸头一个被问这一个问题的不是自己,若是自己,恐怕也脱不开被罚的下场。
心酸是心酸哪怕是县尉,也是正经进士出身,也会被折辱到罚站的地步,这样的羞辱再来上两次,任谁都扛不住。
而武官们则是更为惶惶不安。
昨日那巡城甲骑明明行事毫无错处,依旧被抓着杖二十——本以为这只是针对低阶武官,拿来立威的,现下来看,果然谁也比不上文官手狠心辣,发起疯来,自己人的面子也不给。
这吴知州,究竟想要作甚!
平日里已经不太好伺候了,眼下把州中的官员全束在一处,日日议事,谁能腾得出手去做事!
吴益去没空搭理堂中人的想法,他又接连抽了好几个人来问话,三个里面总能挑出一个毛病,各自都打发了,不多时,后头就站满了一排人。
看着后头站着的官员,又看着面前垂头坐着的官员,他皱着眉头大声喝道:“jiāo贼就在眼前,你们不思报效朝廷,每日都在尸位素餐,做的甚么蠢事!”
又说了一通话,要众人打起力气干活,若是将来差事中出了什么错漏,绝不轻饶。
到得最后,才对几个在最后罚站的官员道:“你等回去,且要好生反省,戴罪立功,若是下回再jiāo代什么事务,依旧是这般结果,便不要怪我吴某心狠!”
再yin测测地出声道:“此乃战时,非同往日,城中一切按战时来计较,如果谁敢怠慢军情,不听我号令,衙中的刀可是磨得够快了,你等难道想要比jiāo贼更早来试!”
又道:“只要待得朝中援兵到了,bi退jiāo贼,我自会给你等请功!要赏要罚,自家细细思量罢!”
说完,这才遣走了众人。
一时一群官吏衣袂飘飞,几乎是飞也似的挤出了堂中,等到出得屋子,连jiāo头接耳也不敢。
一看天色,这一场议事从头到尾,光听着吴知州喋喋号令,呼这喝那,竟是论了将近两个时辰,来时天色还发着黑,走的时候,点卯的时辰都过了,都快到了晌午,只得急急忙忙各自回自家衙门去了。
眼见jiāo贼就在眼前,吴益自然不可能只顾着管束衙门中的官吏与城中兵卒,更重要的,还是要把城外那数千平叛军主力收为己用。
平叛军的将领是陈灏,既然陈灏病重,按着资序,下来自然就要转到他这个朝中重臣、邕州知州,营中那等排不上号的副将,哪里够什么格!
他想了想,四个副将中其余人手下领的兵都不少,唯有一个王弥远,只有三两百的广信军,同其余的也不是一路人,想要收服起来,应当也方便些。
至于那顾延章,实在是个刺头,虽然要拔也不难,却多少要耗费些功夫——眼下来看,还是先放一放好了,待得把王弥远等人办妥了在论!
他一面想着,一面召来一名差役,命道:“去请平叛军中的王军将过来,就说我有军情寻他。”
那差役听令而去。
对方才走没多远,吴益便开始思量兵力到手之后,自家要如何分派,谁人更擅长出谋划策、谁人又擅长守城——虽然大晋对能臣的要求一惯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可吴益当真没有领过军,没有上过阵,纵使科考前也算是饱读军法、熟知史上知名战事,然则真正与敌军对垒,这却是头一遭,少不得要思虑一番。
不过他是底气十足,半点也不担心的自家的。
——真正该担心的是他吴益定下的精妙策略,下头的将士能不能十成十地执行,莫要反倒拖累了!
正想到要紧处,忽然听得外头有人走来,抬头一看,那人十分眼熟——竟是自家堂弟。
“你怎的来了?”吴益皱着眉头问道。
按规制,这个堂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巡铺之首,连官身都没有,也无什么能耐,自己看在叔叔的面上,给他碗饭吃,随意安排个差事而已,平日里头出去管管百姓也就罢了,如今没有传唤,也没有通禀,怎敢随意进得自家公厅了?
他心中知道想来是门口的护卫见得乃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