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阵上拼杀,武艺出众的武将,哪里又打得过,不过五六招,便被反扣了双手,压在了地上。
来劝降的人直接当堂把自家人给掀翻在了地上,这番反转,叛兵们皆是看得目瞪口呆,本也知道无论如何,此时当要上前去帮徐茂一把,可不知为甚,竟是一个也没有动弹,居然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人被王弥远一把拍在地上,后颈上再被重重压着一只膝盖,满脸涨得通红,一副想要嗷叫,却又叫不出来的模样。
没等众人发声,王弥远已是将徐茂的外衫掀开,只见那汗渍渍的腰处刺着字,果然上头写了年份同乡贯、军籍,他转头对着顾延章道:“勾院,此处刻着衡州!”
到得此时,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
徐茂只有造了假乡贯,做了假路引,方才能投军。
投军的不少犯过罪,可犯罪也分许多种,为忠为义的,拔刀相助的毕竟是少,更多却是偷鸡摸狗,行那等恶事,此时罪犯入营,多数只能入厢军,想要进广信军,当真是“白日做梦不要那样美”。
堂中虽然俱是叛兵,可皆是被迫而为,并非良知消弭,眼见徐茂不能自辩,哪里还不知道此人必定鬼。
到得此时,徐茂便是再有能耐,再有口才,也是无用了。
白虎堂中二三十人,却是俱都鸦雀无声,人人都是一副不知如何应对的模样。
顾延章始终记得今次来的目的,并不是查什么内情,也不是抓什么逃犯,自始至终,都是劝降。
他指了指被压在地上,明显已经脸红脖子紧,青筋直绷的徐茂,又对着梁炯道:“此等败类,也不晓得曾经行过多少恶事,怎能容他在此处招摇撞骗,哄得诸位往火坑里跳?”
又重将陈灏从前许诺的条件说了一遍,再软硬兼施,劝众人出降。
他句句都对着梁炯说,开的条件却全是给那数千兵卒的,话里话外的意思,简直是直白又赤luo,更兼残酷。
如果不降,你麾下数千部属最终结果尽数是死,连同所有亲眷也要入罪发配;如果出降,只死你一人。
你是选自家死,旁人活,还是选大家一起死?
这种时候,如果这个话对着所有人说,必是个个都说要一起死,不肯叫“梁军将”一人再做此牺牲。
可他只将这话同梁炯说,等于bi着他做决定。
堂中并非都是蠢的,许多人都看出了顾延章的意思,皆是七嘴八舌地在一旁chā嘴,人人都要“同生共死”。
梁炯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若是我全军出降,当真能保住他们xing命?确能去延州屯田?”
顾延章点了点头,道:“顾某以xing命作保。”
梁炯叹一口气,道:“若是此言不真,届时已经出降,我等也拿顾通判全无办法……”
顾延章还未来得及回话,梁炯已是又道:“还请通判暂时回营罢,此等大事,须上下商议一回,再做决定。”
顾延章知道此事急不来,也不去催促,便同王弥远并随从告辞了。
临走之前,他看了看已是被绑缚起来,口中也塞了布条子的徐茂,对着梁炯意有所指地道:“梁军将,此人不知从何处得来了假路引,竟埋在广信军中这般久,也未被发觉,今次务必好好看守审讯,问出其人来历,将来还要jiāo付有司审理归案。”
梁炯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色复杂地看了顾延章一眼。
第452章 棺材
官兵驻扎的营地原本距离梁炯叛部足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趁着顾延章等人去劝降的时候,张定崖也没闲着,带着兵往前推到了特磨洞中南方向的一处平地,距离梁炯一部的山峒不过只有十多里了。
这一厢官军在光天化日之下领着兵往前行,叛军的探子自然不会没有察觉,然而他们却一直没有动静,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回得营帐已是天边擦黑,顾延章说了一回梁炯等人的答复,众人登时议论纷纷。
“还是打一场罢!才好以打促降!”保安军中一名领兵的军将叫道,“不打一回,倒叫叛兵得意,还以为朝廷怕了他们!”
他话刚说完,另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