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眼,注意力似不在他身上。
蓝岸低哑着嗓音,“之前我按照您的吩咐,派人去十九区秘密接出信远,人到了半路,下边人不过是吃顿饭一会儿没注意,他就不见了。”
“你为何隐瞒不说?”闻人诀语气冷淡。
却还是让蓝岸变了脸色,他了解闻人诀,这时候的淡然并不代表不生气,闻人诀就是这样,情绪的bào发,有时候会很突然。
“我……我以为信远这样的人,应该没人会在意,所以安排去接他的人也没很留神,人丢后,我以为……”惭愧的趴下身子,蓝岸额头贴到了地面上,干哑道:“我还以为是他自己跑了,没想过是有心人……”
去接信远的时候,他们跟男人说是笑桑语的朋友,受托来带他走,信远大概不放心,自己跑掉了也有可能。
只要找到,带回来就是了。
蓝岸在人丢后,便命令那些人继续在十九区中寻找。
“我问你为何没有上报。”闻人诀沉声打断。
眼睛睁着,蓝岸近距离看着光滑地砖,哑声道:“我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是吗。”幽幽语调叹息道,与此同时,“砰!”一声,有茶盏砸碎在趴着的蓝岸头前,瓷器碎块和热茶,泼了他一身。
好在脸已经趴向地面,没有被碎片割伤,可就算如此,残碎的茶盏片中有直直shè向蓝岸耳侧的,血很快渗出,伴随着茶水,沾染到地面。
闻人诀好好坐着,一手撑着腮,刚砸出茶盏的手收回,摊在桌面上,脑袋半歪,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半张脸,就那么,漫不经心的,盯着地上之人。
寒凉语气中,半点感情都无。
“究竟是以为无足轻重,还是你重权到昏了脑袋。”
咬着牙齿,蓝岸额头依旧贴着地面,他能感觉到自己半边脸上的温热,发心被茶水烫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可是他既不能叫出声,更不能为自己辩解。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的失误。
才让主上,被人威胁到了家门口。
“是属下的错。”一向轻佻的语气,如今却很谦卑。
闻人诀居高临下睨视着人,蓝岸那一头自然卷的头发随着他的头颅,散落在地面上,茶盏里泡着热水,有茶梗和茶叶挂在他长发上。
模样狼狈不堪,可他依旧趴着身子,一点动作都没有。
闻人诀眯了下眼,恍惚看到昔日那个人,穿着华服敞着胸口,轻佻魅惑的在迷离灯光下走向自己。
就算成了一区之王,蓝岸辅佐在身侧,但一直以来,比起向阳或者黑虎、炎振这帮人,他都多了份嚣张。
闻人诀知道,那是因为他不在乎。
蓝岸不在乎自己的家族,更不在乎身份,他期待看到的,只是推翻一切他认为无趣的东西。
没人能让他如此谦卑的趴着。
虽然他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十三区中没有一个人看透的事情,潘之矣倒从头到尾,清清楚楚。”低吟着,他转移注意力,自言自语。
“王,请您三思赴约之事。”撑在地上的手用力,蓝岸直直抬起上半身,卷发滑落,有血迹粘起他耳侧一小撮头发,贴着他半边流血的脸。
那血是从耳侧流出的,一点没有止住的迹象。
蓝岸却顾不上搭理,他仰视着高阶之上神色莫名的闻人诀,认真道:“您以笑桑语为引子设局,这事情占佩或许有所察觉却想不到这么深,可潘之矣,此人不但看的深,对我们的想法和做法,也揣测的八九不离十,他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有的,私下就拦截走了信远,按理说他身为占佩手下谋士,就应该把信远的存在告诉占佩和占赫,可他却拿捏着人来威胁您,这人心计深沉,且目的不明,您冒险答应去十三区,真的不妥。”
若是以往,蓝岸分析劝说的语气会更强势一点。
可他才犯了个错,自然强硬不到哪里去。
闻人诀看着地上摔碎的茶盏,漠然道:“他说约我去十三区,算是对我的考察,可看来,他的投路石不少,他应该更早就知道了我以笑桑语设局,却按捺不说,特意抛出计策,促使占佩和江柏峯联盟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