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眯了眯眼,瞳仁变的细而长。
他忽然俯下身,整个身子都将黎莘笼罩在阴影里,而他眸中的神色,值得深思。
起码黎莘没看懂。
他靠的太近,高挺的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肌肤,而他身上的气息浓厚,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更像是某种刺激人欲望的信息素。
被围裹其中的黎莘压根嗅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很好闻,忍不住就贪恋其中。
“人类,”
深渊略抬了抬眸,伸手把住了她小小的一捧脸,灿金的瞳色危险而迷人,让她有片刻的迷醉。
然而——
“你比我想象的更蠢。”
他讥笑了一声。
这句话彻底将黎莘从沉溺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她攥了攥拳,问道:
“你……什么意思?”
深渊抬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含轻蔑之色:
“对异族发情,需要我再详细说明吗?”
只差没把嘲讽写在脸上了。
黎莘狠狠的噎住了,仿佛身上的遮羞布被人扯下来,连同她的羞耻心一起,扔在地上肆意践踏。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分明,分明她根本没有表现,除非他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那么难道是——
“你真可笑,”
黎莘不甘示弱的直视他双眼,
“既是异族,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发情?你以为人类都和你们一样,饥不择食,生性淫乱吗?”
她无意否定生物的习性,但深渊如此羞辱她,她也不介意用这些“知识”驳斥他。
深渊果然黑了脸:
“你在和我狡辩?你身上的气味……”
他正要说出自己闻到的味道,黎莘就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打断了他的话语,抢过话茬:
“抱歉,在我们这儿,这东西叫葵!期!”
她说着站起身,像娇小的一只毛巾团子,只在腿部的位置,沁出了淡淡的血色。
按照大陆的说法,葵期就是女性的生理期,不过不是一月一回,而是半年一回,一年只两次。
好巧不巧的让黎莘遇上,甚至藉此扳回了一局。
深渊经历了万年,自然知道这些关于人类的基本,然而他从未真切的接触过人类女性,一时嗅不出其中差别。
不过据黎莘所言,那气味浓郁之处果然就是被血晕染的一块,他不信也得信。
“可笑。”
深渊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闻言不过是冷哼了一声,压低了眉眼,转身踹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应声而碎。
————
深渊晚间归来时,房门已经被修补好了,换了衣服的黎莘坐在床边,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青绿色的果汁。
那件长袍无疑是她的两倍有余,她甚至能将它折叠起来当被子盖。
不过质料丝滑,穿在身上十分舒适。
她晃着两只脚丫子,脚踝细的不足深渊的手腕,活像是偷穿的大人衣服的幼童,滑稽的很。
深渊紧抿了抿唇,嘴角微微压下,不怎么愉悦:
“吃了它。”
他不耐的把手里的物件丢到黎莘怀里。
黎莘刚喝完果汁放下碗,他冷不定的来了这么一下,她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了。
好……柔软?
她好奇的掂了掂这个有些份量的布袋子:
“这是什么?”
深渊闻言,咧嘴一笑:
“蛇胆。”
某亘:困的打哈欠,还一更明天补上~
柔弱主人X暴躁蛇王【十五】(补更昨晚第三更)
深渊话音一落,气氛就有瞬间的凝滞。
黎莘直愣愣的看着他,片刻后又挪了挪脑袋,望向手中的布袋子。
深渊不由得想,她此刻会大声尖叫还是骇然失色,抑或者会丢下手里的东西,因惊惶而哭泣?
不管哪一种,他都很期待。
显然深渊没有吸取教训,上一回他这么做的时候,最后只不过平白窝火一场,这次也同样。
黎莘没有让上述任何一种画面发生,而是淡定的捏了捏布袋里软不溜丢的物体,好奇的望着他:
“你的吗?”
说着还掂了掂重量,嘟囔道,
“这么小吗?”
明明他的真身都能遮天蔽日,结果蛇胆才这么一丢丢,还没有她脑袋大,差评!
深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了。
小你¥@#*……!(脏话)
他怒上心头,一把夺过了布袋子撕开,将里头血淋淋的,大约巴掌大小的黏团抓在手里。
然后捏住了黎莘脆弱纤细的脖颈,逼迫她不得不仰起头。
他稍一用力,黏团里的汁液就混合着腥甜的血淌落下来,尽数滴进的黎莘的口中。
酸涩发苦,比乌鹫的肉还令人作呕。
“咳咳咳咳——”
黎莘被呛的咳嗽起来,深渊却不允许她吐出来,捏着她的下颌,逼迫她吞咽:
“如果你还想活命,就给我吃下去。”
他冷然道。
黎莘眼前一片氤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朦胧的看到深渊的轮廓。
她忍不住抓住了他掐着自己的那只大掌,他的小臂上也裹着软甲,触手坚硬冰冷,仿佛一片片磨的极薄的石鳞。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黎莘也不清楚,大约是某种兽类的内脏。
但是入口的液体让她浑身震颤,她并不知道,在此刻深渊的眼中,她的面颊乃至银白色的瞳孔,已经布满了骇人的,呈现出筋脉分布形状的黑紫色纹路。
她只觉得一时浑身发冷,一时又灼热煎熬。
深渊静静的看着,心中并无丝毫怜悯,如果不是她的误打误撞,她现在已经是连尸骨都不会剩下了。
怎么还会有命让他续呢?
纹路渐渐褪去,半张着口,仰着头的黎莘也在这疼痛中昏厥,闭上了双眼,软软的倒向了身前的深渊。
深渊松开手,提住了她颈后的衣领。
她的头低低垂着,脖颈上清晰的一道淤痕,还隐约可见他五指的痕迹。
他俯视她,嗤了一声:
“让人厌恶的幸运。”
窗外的天色黯沉下来,深渊无意再耽误时间,用袍子将黎莘一裹,背在肩上,一手拿起钱袋子,一脚踹开了房门。
黎莘就像个破布娃娃,垂着手脚在他身上晃荡着,毫无知觉,轻若无物。
而当深渊走出驿站时,身上的软甲不知何时覆盖了他半边脸颊,只露出一双剑锋似的浓眉,以及锐利深邃的眸。
驿站里魁梧粗壮的独眼老板压根不敢看他,努力缩小自己庞大的身躯,避让他的视线。
除了不知事的来往旅客,其余那些驿站中的人,风情万种的招客女郎,谨小慎微的侍者,见到他的瞬间,脸上的血色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深渊很满意这样的状态。
某亘:有多少人在等真香?(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