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公司才是最了解装备行业情况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装备公司的电话打到了各企业负责人的案头上,各企业领导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强大的幕僚班子赶到京城,来到装备公司听候安排。这些企业领导在自己单位里那可都是说一不二的土霸王,到了这个场合,却都一个个装嫩卖萌、哭穷叫惨,让装备公司那些负责接待的小姑娘都觉得好生齿冷。
“哈哈,老顾,你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业务,你们北化机也好意思跟我们这些小企业抢?”
“老殷你特喵的装什么小企业,你们西石厂去年接了三个大项目,产值足足压了我们两成多,怎么,现在又盯上这几个小炼油厂的项目了?”
“我说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谁不知道你们北化机、西石机现在都富得流油,我们海化设才是真正的贫下中农呢。”
“你个周荣权还说什么贫下中农,你开的车是奔驰600好不好,就没人去举报你?”
“……”
大家闹闹烘烘,互相贬损着对方,在装备公司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大会议室,照着桌签上的指示分别落座。装备公司的这间大会议室,对于各位厂长、总经理们都不算陌生了,过去几年中,他们经常应邀到这里来开会,在装备公司总经理冯啸辰的主持下,瓜分着一个又一个的项目蛋糕。他们还知道,装备公司分出来的蛋糕虽然美味,但却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冯啸辰每一次都会提出一些参与分蛋糕的条件,不接受这些条件的,基本上就与蛋糕无缘了。
“老顾,你说这一次冯啸辰又会整出什么妖蛾子来?”
坐下之后,西北石油化工机械厂的厂长殷祥林低声地向旁边的北方化工机械厂厂长顾伟城问道。他们两家企业平时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在遭受冯啸辰的“讹诈”方面,则属于同仇敌忾的难兄难弟。
“谁知道呢。听说这一次光是利用中东贷款的4家炼油厂,就是快2000个亿的业务,以冯啸辰以往的作风,咱们想分这2000个亿,怎么不得蜕一身皮?”顾伟城假意地做出一个无奈表情说。
殷祥林点头不迭,说:“我琢磨着也是。上次闽江省的大乙烯项目,给我们分了十几个亿的业务,愣是强迫我们接受了双壳程高压加氢换热器的开发项目,我们前前后后投进去2000多万呢。你想想看,十几个亿的业务,我总共才能赚多少钱?”
顾伟城笑道:“老殷,你就别得瑟你那个高压加氢换热器了,拿了个国家科技进步奖,你还嫌不够出风头?这次搞1500万吨炼油设备,你那个换热器可是关键设备,我估计这4家炼油厂的高压加氢换热器都归你们了。”
“你也不用说我,你们搞的大型机械真空泵不也是拳头产品?当初你可是哭着喊着都不乐意搞的。”
“当然不乐意搞,你知道搞这东西有多花钱!而且搞出来一点用都没有,就咱们国内建的这些小项目,根本用不上我们那个规格的真空泵。”
“现在呢?”
“现在嘛,嘿嘿,也到了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这不就对了!冯啸辰当初跟咱们说的时候,就说是瞄准1500万吨级炼油设备的,我当时还觉得他是吹牛,就咱们国家,凭什么造这么大的设备,现在看起来,唉……”
“是啊,唉,又让他给说中了!”
两个人长吁短叹,嘴里骂骂咧咧,可话里话外透出来的却是对冯啸辰的服气。早在几年前,冯啸辰就给各家企业下了研发任务,让他们发挥自己的长处,对1500万吨级的炼油设备关键技术进行预研。那时候,各家企业都是不情不愿的,因为研发这种规格的关键技术需要大量的投入,而一时又看不到收益,有这些资金和投入的人力,做点什么别的买卖不好吗?
不过,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因为装备工业公司手里掌握着大型项目的分包权,任何不愿意接受装备公司安排的企业,都会在分包中受到歧视,轻的是削减任务份额,重的就是直接出局。冯啸辰在分派任务的时候,分寸拿捏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