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辰大卸八块,又能抵得上仙户制钢所的损失吗?内田悠说得对,这个劫对于仙户来说是生死劫,而对于冯啸辰来说则是无忧劫,任何一个棋手都应当知道这种棋怎么下的。
“不行,我得见见冯啸辰!”平冈树男说道。
在这之前,他可是一直都在等着冯啸辰主动上门来找他,而且也无数次地幻想过冯啸辰会是如何一种沮丧、恐慌的表情。可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敢做这个梦了,因为他输不起这个“万一”。
冯啸辰在墨西哥城的住处和联系方法,此前是已经向平冈树男通报过的。平冈树男拿起房间的电话,拨通了冯啸辰的号码。那头接电话的正是冯啸辰,听到平冈树男自报家门,冯啸辰哼哼哈哈地应了几声,然后便不吭声了,等着平冈树男说话。
“冯先生,我方一直是希望维护中日友好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向贵国的许多政府部门都表达过,我想,他们应当也向你转达过这个意思吧?”平冈树男委婉地说道,其潜台词就是说,我们已经摆平了你的上司,难道你还不收敛吗?
“是的是的,在我离开中国之前,我的领导已经向我陈述过这一点。”冯啸辰应道。
“离开中国之前?”平冈树男听出了冯啸辰的意思,他诧异地问道:“怎么,今天一天,你没有收到来自于中国的电话吗?”
“今天?没有啊。”冯啸辰天真无邪地回答道,说罢,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也许是因为我今天一直没有在宾馆里呆着吧,因为我明天就要回国,所以今天要和我太太一起逛逛街,买点墨西哥的特产。”
“你是说,你没有接到来自于你们国内的电话?”
“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平冈树男急了,他说道:“冯先生,我告诉你,你们国内是一定会联系你的,你现在必须通知所有的记者,取消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否则就来不及了。”
“必须吗?”冯啸辰呵呵冷笑了一声,说道:“平冈先生,新闻发布会是不可能取消的,我能做的,充其量也就是改变在发布会上发布的内容而已,而这,取决于贵公司的态度。从现在开始,还有18个小时,平冈先生请不要自误。”
说罢,冯啸辰便挂断了电话,只留给平冈树男一串刺耳的忙音。
“他没接到电话……原来是这里出了岔子,不行,我得马上和总部联系,让他们……”平冈树男自言自语,拿着电话听筒,犹豫着要不要与仙户制钢所的本部联系。
“平冈君,你别再做梦了!”内田悠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对着平冈树男大喝了一声,接着说道:“什么没接到国内的电话,这个冯啸辰分明就是在抵赖,他这是打算以下克上,做成既成事实。我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没头脑,还是有着坚定的决心和魄力,但我相信,如果我们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复,他是一定会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的,而且一定会把咱们两家公司都推进深渊里去。相信我,平冈君,我们不能和一个疯子去赌公司的命运!”
“疯子!真是一个疯子!”
平冈树男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他开始明白过来,电话那头的那个中国人,与他此前接触过的许多中国人都不同,那个人对“日本”二字没有什么敬畏感,他想凭着自己的日本人身份去吓唬对方,是没有用处的。
既然吓唬不住,那就索xing臣服吧。日本的文化不就是菊与刀吗,用刀吓唬不住人,那就只有献上菊花了,平冈树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
当天晚上,冯啸辰在下榻的宾馆里迎来了谦恭的平冈树男和内田悠一行,他把二人让进套间的客厅,在招呼客人坐下的时候,他似乎是不经意地指着旁边堆着的一堆资料说道:“真不好意思,刚才一下在忙着准备明天新闻发布会的资料,弄得客厅挺凌乱的,二位请勿见怪。”
资料……
平冈树男和内田悠瞟了一眼那些资料,心里苦得如吃了黄连一般。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确信冯啸辰是否已经下定了砸锅的决心,但那些资料放在面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