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了,但他却还在这里殚精竭虑,甚至为了保证矿山增产而不惜与上级部门干仗。
邹秉政拒绝罗冶的自卸车,理由正如他说过的那样,是担心国产自卸车的质量无法保障,影响矿山的正常生产。从他作为一名矿务局局长的立场来说,这样做是完全没有错的。他的错误仅仅在于,他没有站到更高的位置去思考这个问题,看不到国家的全局安排。
“邹局长,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我昨天说的那些话,也请你认真地思考一下。我们国家不能永远都靠卖矿石来发展,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制造业才是我们最终的立国之本。”冯啸辰说道。
邹秉政点点头,道:“你昨天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振聋发聩。你当时醉倒了,我让小熊他们把你送到招待所去,我自己回到家,也是一夜没合眼。”
“这个……真的很抱歉。”冯啸辰低声说道。
邹秉政摆摆手道:“没什么抱歉的,你说得很对。我干了一辈子的矿山,脑子里只有采矿这一根弦。在我看来,多采矿就是对国家做贡献,但采矿是为了什么,我们反而没去多想了。
红河渡铜矿搞扩建,用的都是进口设备,从挖掘机,到运输车辆,再到选矿设备。产能是提高了,可提高了产能之后采出来的矿石,大部分都要用于偿还这些设备款。结果,我们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全是在为小日本采矿。我们过去也嘀咕过这件事,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昨天听了你的话,我才恍然大悟,我们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应当自己搞设备。我们自己的铜矿,应当是为自己服务的,怎么能便宜了外国人呢?”
“邹矿长这样想就对了。”冯啸辰欣慰地说道,“这也就是我们重装办为什么要力推罗冶的自卸车的原因。我们用市场换技术的方法,引进了海菲公司的技术,为此付出了大量的外汇。等我们全部掌握了这些技术,那么我们的矿山就不再需要进口自卸车,而是可以用我们自己生产的自卸车,那时候我们就不需要出口矿石去换取外汇了。此外,我们的自卸车还可以出口到国外,去jiāo换别人的矿产,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你去过罗冶,你觉得他们有希望做到这一点吗?”邹秉政问道。
冯啸辰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我觉得他们有希望做到。邹局长,你要相信,我们这一代人的热情不会比你们逊色。在50年代那种困难条件下,你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在今天这样好的环境下就更应该做到了。我前几天在罗冶,和罗冶的工人、技术人员接触过,他们的心里也都憋着一股劲,希望能够用最短的时间,掌握引进的技术。他们付出的辛苦,丝毫也不比你们更少。”
“看来,我也应该到罗冶去走走,看看他们在做什么。”邹秉政道。
冯啸辰笑道:“邹局长如果要去罗冶,我想罗冶方面肯定会扫榻相迎的。除了罗冶,邹局长还可以去林北重机、秦州重机这些厂子看看,他们和罗冶一样,都从国外引进了技术,目标就是实现进口替代。我们过去忙着搞运动,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开始补课,虽然很难,但还来得及。”
邹秉政道:“上次你们那个冷处长来的时候,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但我还不太相信。这一次,从你身上,我看到了这样一种心气,我开始有些相信你们能够做成一些事情了。”
“呃,我有什么特别吗?”冯啸辰诧异地问道,他想来想去,好像自己也说过什么豪言壮语啊。
邹秉政瞪了他一眼,说道:“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全都忘了?你一个小年轻,为了说服我接受罗冶的自卸车,就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老不要脸。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你还是做了。就冲你这份胆色,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真心想做事的人。”
冯啸辰尴尬地笑道:“邹局长,我也是情急无奈,才出此下策,您是长辈,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邹秉政一指下面的矿场,说道:“我如果要跟你计较,就把你送到矿场上去了,只要我招呼一句,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