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峰沉重地点点头,道:“他的事情,唉,我也不能多说。你也看到了,他是那么年轻,实际上,他今年才21岁,但却已经是一名副处长了。其中的原因,你可以想象得出吧?”
“你是说,他的父母是……”长谷佑都脑洞大开,立马想到了诸如二世祖之类的事情。
崔永峰不置可否,继续说道:“长谷先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冯处长,当年在南江省冶金厅工作过,你或许不记得他,他却是对你印象深刻的。”
“啊?”长谷佑都又吃了一惊,细一想,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印象,难怪自己今天一见到冯啸辰,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崔永峰道:“南江钢铁厂那套轧机的事情,你们做得太过分了,很多官员都对你们三立制钢所非常有意见。如果不是我和胥总工拼命为你们说话,他们甚至就不同意和你们继续谈判,想把我们那些专利独家授权给克林兹。有一位领导公开说了,要让你们尝尝苦头,省得你们再想办法来坑我们。”
“难怪……”长谷佑都把今天谈判会场上的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不觉背心有些发凉。幸好自己当时没有一时冲动,如果真的被冯啸辰激得愤然离场,那才真是中了这小子的jiān计呢。难怪他会对自己的董事长出言不逊,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刨坑嘛。
“崔先生,那么现在你们这边是什么态度?”长谷佑都惴惴地问道。
崔永峰叹了口气,说道:“我让胥总工向重装办表了态,我们必须要取得三立制钢所的支持,否则我们无法完成重装办jiāo给我们的新轧机建造工作。重装办里也有一些干部看不惯冯啸辰的跋扈,故意跟他对着干,所以支持我们继续和三立谈下去。不过,具体的合作条件方面,你们恐怕还是稍微退让一些为好,别让这个姓冯的抓住把柄,否则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你们……”长谷佑都刚说了两个字,便把后面的话又咽回去了。他本想试探一下崔永峰,问他是不是和冯啸辰在唱双簧,想到崔永峰也是一个暴脾气,没准这话一说,崔永峰也翻脸了,自己可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问道:“崔先生,如果照着你和胥先生提出的条件,是不是冯先生就不会从中作祟了?”
崔永峰摇摇头,道:“我也不敢保证。谁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再找出新的理由来反对这件事呢?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在和克林兹那边谈判了,条件和你们是一样的。姓冯的根本不需要破坏这件事,他只要把和你们的谈判无限期地拖下去,对于克林兹来说,就是最为理想的了。
特喵的这小子会好几国外语,你听他说日语很熟练吧?他说德语比说日语还熟练。昨天我陪他去见克林兹那边的人,他和人家用德语聊得火热,我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有这样的事情?”长谷佑都有些不相信了,崔永峰这话说得也太玄了,让他觉得像是一个骗局一般。
崔永峰冷笑道:“你如果不信,可以找人问问,谁不知道重装办的冯处长和德国人好得像穿同一条裤子一样。我想,你们在京城也不止有我这一个信息来源吧?冯处长原来是在经委冶金局工作过的,冶金局撤销之后,不少人去了冶金部,你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崔永峰把话说到这个程度,长谷佑都已经相信了七八分。的确,三立制钢所作为一家冶金设备制造商,与冶金部的关系是比较密切的,长谷佑都想找人打听一点八卦消息并不困难。
“这么说,我们只能接受你们的苛刻条件了?”长谷佑都问道。
崔永峰耸耸肩膀,说道:“苛刻不苛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长谷先生,要我说,你们日本人也真是太精明了,其实你们那些技术都是很成熟的东西,转让给我们,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至于说担心中国人会成为你们的竞争对手,未免太高看我们的能力了吧?
中国古代有句话,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把什么事情都算得太精,最后反而是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