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旁敲侧击地说了几句要以工作为重之类的话,冯啸辰听了,只是呵呵一笑,也并不觉得刺耳。
与矿区的谈判是在矿山总部小会议室进行的,常敏这方的四个人都参加了,矿区那边则是由潘才山为首,党委书记石国友和其他一些矿山领导、中层干部之类,共有十一二个人,把个小会议室都坐满了。
“潘矿长,这些天打搅你们工作了。”常敏用很温和的语气开了头,然后说道:
“这几天,我们工作组一行四人在冷水矿参观学习,受益匪浅。冷水矿是国家的重点铁矿山,承担着好几家大型钢铁厂的矿石供应,每年还能有部分矿石出口,为国家换取宝贵的外汇。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冷水矿是在高寒地区的山区露天矿,工作条件十分恶劣,冷水矿的干部职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发挥大无畏的精神,开挖土方量连年增长,铁矿石产量不断刷新行业记录,这都是得益于潘矿长、石书记和其他各位领导的指挥有方,管理得力……”
潘才山坐在对面,听着这些溢美之辞,只是点头微笑,既不谦虚,也不自矜。他知道,常敏说的这些都是套路,前面夸得越狠,后面的坑就越大,他在心里琢磨着,常敏到底会从哪些方面来找冷水矿的麻烦,他又当如何应对。
果然,常敏在完成一大番表扬之后,画风骤转,开始历数冷水矿的问题:采场的安全措施不健全,存在安全死角;工作现场组织不够科学完善,效率尚有可提升的余地;车辆设备等保养状况堪忧,昂贵的进口设备出现了不应有的损坏……
她原本就是从矿山出来的,这些问题根本就瞒不过她的眼睛。对于这一点,潘才山也是有足够心理准备的,他知道,常敏如果存心想找冷水矿的毛病,冷水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其实,当时全国各个矿山都存在类似的这些问题,多年的粗放式经营留下的传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常敏主持的矿山处三天两头给各地矿山发出整改通知,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有所改进。这样的整改要求到了矿山那里,有些能够得到落实,有些也只能成为一纸空文。各个矿山的生产压力都非常大,哪有闲心去管什么安全生产、设备维护之类的事情。
常敏是做实际工作的,了解矿山的难处,所以在推进工作时也会讲究方式方法,不会生搬硬套条文要求。像她这次在冷水矿发现的问题,搁在平时完全是可以淡化处理的,但涉及到要与潘才山讲价钱的时候,这些问题就得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潘矿长,我刚才说的这些情况,基本属实吧?”
常敏在罗列了十几条问题之后,微笑着向潘才山问道。
潘才山哈哈一笑,说道:“常处长真是行家里手,看问题太准确了。有些问题平时也不太明显,我们都没注意到,常处长一来就发现了,我老潘实在是佩服啊。”
“有些问题,我们矿山处过去是给你们矿发过整改通知的,潘矿长没有看到吗?”常敏问道。
潘才山依然是一副笑模样,说道:“看到过,看到过。矿山处发下来的通知,我们每次都要组织认真讨论的,哪会忽略。”
常敏寸步不让:“那么,为什么我们的通知下发这么长时间了,这些问题依然存在呢?比如说我们曾经下发过一个专门通知,要求改善采场运输道路质量,要按照道路设计规范来修筑和养护,但我在采场看到了,你们的采场道路就是用推土机推平一下,或者用电铲扫一下,一无路基,二无路面,连起码的养护都没有,这与我们的通知要求是完全不相符的。”
“老严,运输是你分管的,你向常处长解释一下情况。”潘才山把头转向副矿长严福生,说道。
严福生刚才还在嘻嘻笑着和旁边的同僚小声说话,听到潘才山点他的名,立马就换上了一张苦脸,对常敏说道:
“常处长,我检讨,这项工作是我没有做好,我接受批评。其实,在接到矿山处的通知之后,我们马上就组织了养路队和汽车队进行深入学习,领会矿山处的通知精神,并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