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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企业报给上级的材料,中间加点水分,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加水分倒反而奇怪了。其实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在大家都加水分的情况下,上级领导看下面的汇报材料,都是会本能地打个折扣的。如果你不加水分,那么打完折扣之后,你的成绩就泡汤了,这样的傻事,谁会愿意做呢?
可加水分和公开承认有出入,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下级单位承认有出入,那就是水分加得太多了,以至于穿了帮,这种情况就恶劣了。
新民厂给省厅报了份材料,大家以为捡到了宝,兴高采烈地跑来总结经验,明天还有一大批其他企业的领导浩浩dàngdàng地赶来学习,你在这个时候说有出入,还要做检讨,这不是拿一干省厅领导当傻瓜了吗?
“贺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惠东的脸也黑了,公然欺骗领导,你们新民厂的领导活腻了!
贺永新还是那副沉痛的表情,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年三月份,省厅下发了关于落实国家经委文件精神的通知之后,徐书记带领我们全体厂领导和中层干部进行了学习,并且确定了在新民厂循序渐进推进全面质量管理工作的原则。在会上,安排生产科长陶宇负责制订全厂的全面质量管理方案,当时我们对这项工作的难度考虑有所欠缺,定下的时间比较紧,同时也没有给陶科长提供必要的支持。”
“你是说,你们的方案没有编制出来?”李惠东一下子就听懂了贺永新的意思,bi问道。
“陶科长,你来解释吧。”贺永新给了坐在旁边的陶宇一个示意。
陶宇早就做好了当一颗弃子的准备,从徐新坤引bào这颗原子弹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难辞其咎了,只是陪着自己一块下地狱的是徐新坤还是贺永新,还要看他的表现。如果是徐新坤被拖下水,贺永新能留下来,那么他陶宇就有翻身出头之日,甚至可能比现在的处境还好。反之,如果倒下去的是贺永新,那他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明白了这些,陶宇也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站起身来,先是忏悔了一番自己的失职,强烈要求省厅领导和厂领导追究自己的责任,表示自己愿意去车间当一个普通工人,哪怕是搬运工也行。在说完这些之后,他把矛头一转,直接对准了徐新坤:
“李厅长,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我犯的最大错误,在于没有向徐书记说明详细的情况。我没有料到徐书记对生产过程不了解,他可能是低估了建立全面质量管理体系的难度,所以一直以为我们厂在这方面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他问我是否编制完成了方案,我回答说差不多了,其实是说我已经做了一些基础工作,可以开始着手编制,结果他错理解成了方案已经完成,这才出现了向省厅作出不实汇报的情况。”
“新坤同志,是这样吗?”李惠东把目光投向了徐新坤。
徐新坤的脸色胀得通红,他没有回答李惠东的质问,而是转向陶宇,语气严厉地问道:“陶科长,你说的都是真的?”
“完全是真的。”
“前几天,我问你方案是否编制好了,你说已经编好了,这是不是事实?”
“徐书记,这个可能是我用词不当,其实要编这样一个方案,难度是比较大的。”
“用词不当?编好了和没编好,这涉及到用词不当的问题吗?”
“嗯,徐书记,我承认,我犯了错误,我请示厂党委严肃处理。”陶宇知道争下去是没意义的,李惠东这些人又不傻,哪里听不出他在强词夺理。与其给省厅领导留下一个坏印象再下台,不如自己表态要求处分,这就叫以退为进。
“贺厂长,你的看法呢?”徐新坤向贺永新问道。
贺永新点点头道:“陶宇的错误还是比较清楚的,一是没能及时完成厂务会jiāo待的任务,就算是存在困难,也应当提前向厂里说明,这样就不会让徐书记产生误会了。第二就是欺骗组织的问题,不管他的本意是什么,或者是不是用词不当,造成的影响是非常恶劣的。我建议,应当对陶宇进行严肃处理。”
“那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