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澜笑嘻嘻:“别闹,听说盛华女生质量高,是真的吗?”
祁一顿。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季悠眼尾那颗淡淡的痣,跟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颤一颤,怪显眼的。
他原本就对新学校不感兴趣,对新学校的人也不感兴趣。
一路心不在焉的走过,好像就对季悠有那么点儿印象。
他低头轻笑,快速敲了几下。
“有点诱人。”
宋一澜沉默片刻,踌躇道:“猛祁祁你不能吧,多高的质量能入你的眼?”
祁眯了眯眼:“想多了,不搞好学生是差生的道德底线。还有,不许给爸爸起外号。”
下一节是语文课。
晨风散去,明媚的日光洋洋洒洒的铺散到教室里。
靠窗的同学扯上窗帘,挡住日光,打开了白炽灯。
黑板上的粉笔字这才看的清楚一些。
语文老师贺炜民是个十分容易暴躁的文艺愤青。
据说是大学时候发表过不当言论,在档案里留了污点,所以无论教学水平有多高,职位都停在原地止步不前了。
二十多年过去,同届校友已经是教育局的领导,他却还在带新生语文。
贺炜民的鬓角已经窜出了白发,整个人瘦瘦干干的一条,仿佛这么多年都没吃饱过饭。
他用教鞭敲了敲黑板,吹了吹空气里震落的粉笔灰。
“上课之前都先拿出一张纸,我说几个问题大家答一下,一会儿最后一排给我收上来。刚开学不久,我对大家也是一知半解,正好通过这个机会,对你们了解深刻一些。”
教室里一阵的sāo动。
季悠听话的从笔记本里扯了一张白纸,摊在桌面上,攥着钢笔等待。
身边的祁chā着耳机,不知道在手机上听什么。
他低着头,圆润的喉结轻轻滑动,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打着拍子。
季悠犹豫了片刻,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反正这人听到了也不一定会写。
贺炜民轻咳一声。
“第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班内传来一阵阵唏嘘。
裴南开玩笑道:“老师你学汪峰吗?”
有人附和:“对啊,这年代谁还把梦想挂嘴边上。”
“好酸啊老师。”
贺炜民严肃的拍了拍讲桌。
“让你们动嘴了吗!现在心里没有梦想的人,高考成绩绝不会太高,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现在你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十年之后再看看,差距能有多大。”
底下开始jiāo头接耳起来。
谁都觉得这玩意儿写在纸上,被老师翻着看太尴尬。
于是纷纷乱写一通。
什么开挖掘机,什么买房收房租,乱七八糟没什么正经话。
季悠深吸了一口气,笔尖在白纸上顿了顿。
想了片刻,没什么头绪,她也只是写了个序号一。
贺炜民突然背着手走下讲台:“第二个问题,你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老师上课往台下走,一是为了探查细节,二是为了施加压力。
果然讨论的声音小了,齐刷刷的都是动笔的声音。
季悠见贺炜民走下来了,终于有些慌乱了。
她用手掌微微遮着自己的纸,一横心,在第一个问题上写——穿回过去。
第一个问题写出来了,第二个也就自然而然的会答了。
她快速的落笔。
你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我做不到。
贺炜民走到她面前,顿了顿,注意力却被她身边的张狂转校生吸引了。
季悠紧张的嗓子里发干。
偷眼瞟了瞟。
转校生悠然自在的给自己换了首歌,如入无人之境。
ru白色的耳机线顺着他的脸侧垂下来,一直连到桌面上。
搭配着纯黑色的外套,显得格外清爽简单。
好看倒是真好看,可现在不是拍vlog啊哥。
祁还没有铺桌布,整个教室里就显得他尤为特殊,也不怪贺炜民直奔着他而来。
好在贺炜民只是沉默着盯他片刻,便转身走了。
季悠长出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达不到祁这个境界,临危不惧,我行我素。
有点酷。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