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鼻尖渗出的细汗, 犹豫着抬头:“那什么,我可以……”
她还在犹豫怎么开这个口, 云昭又拿了一个嘉果塞进她手里:“随便吃。”
“……”
林翊看看云昭,再看看手里的嘉果, 艰难地吞咽一下:“谢谢哦。”
“不必。打碎须臾镜是我的过错,即使不是受慎渊所托,我也应当照拂你。”
“这样……哎,总之当时的事情谢谢了……”林翊想了想,眉眼都皱起来,“不过其实,我是想问一点别的事情,可以吗?”
云昭点头:“随便问。”
这个态度过于坦然直率,且云昭看起来精神状况挺正常,和当初的慎渊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林翊在心里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赶紧问:“我现在可以去见慎渊吗?”
“暂且不能。”云昭说,“至少要再等三日,等人回来,引日炎中的灵力。”
林翊捕捉到一个专有名词:“日炎?”
“就是太阳中的火,存着灵力,取其中的灵力直接灌进去,否则以他自己修炼,恐怕又是一千年。”
“……这么久……”
“对,这么久。”云昭看着林翊,忽然露出点笑,“若不取日炎,你可等得起?”
她长了张偏冷的脸,不笑的时候美出一种锋利的感觉,和她对视都像是一柄薄刃直bi眉心。但她笑起来时眼睛微微眯起,气质骤变,从冰雪利刃变成了胭脂烛火,简直有种恶女的感觉。
林翊被这个锋利的美貌震得脑子发昏,一糊涂就把实话说了:“……我当然要等的。”
云昭忽然收敛笑容:“他倒是运气好。”
“……啊?”
“没什么。”云昭懒散地说,“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吧。”
林翊想起正事了,拧着被子:“我想问,青丘之国……就是刚才那个国主……呃,也不对,就是慎渊,他应该是青丘之国的吧?”
“天下九尾狐皆出自青丘之国,慎渊也不例外。他师从上一任国主寒澜,这一任国主灵思是他师妹。”云昭皱了皱眉,“不过我不太想见她。”
林翊不明所以:“为什么?”
“私怨而已,不必在意。”
云昭都这么说了,林翊识趣地不问,她犹豫着问了最在意的事:“我不是此世的人,那我还能回家吗?”
“……我不知。”云昭想了想,“生者事需问扶疏。”
又是他。
林翊吞咽一下,紧张地等着下文。
“玄云太远了,等下次扶疏过来,问问他也无妨。”云昭皱了皱眉,好像有点烦恼,“再说吧。”
林翊哪儿敢说别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吗?”
“啊?”林翊一愣,忽然想起来,“哦,有的。就是,我感觉,我好像也不能就这样。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云昭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不是这方面。”林翊纠结着该怎么说,“是这样,我觉得我不能就躺床上什么都不干啊,总得稍微有点事情做吧?而且其实什么事情都不做……我有点不好意思。”
说着说着她就有点微妙的羞耻,总感觉她区区人身,在云昭面前说这种话有点不自量力的味道。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开始折磨被子,一只手拿着嘉果,另一只手把被角搓成了一团。
她搓了一会儿,忽然听见轻轻的笑声。
林翊茫然地抬头,正好撞进云昭的眼睛,漂亮得简直是顾盼神飞。
她歪了歪头:“你们人是这样的吗?”
林翊不太理解,但这个毕竟是事关种族尊严的大事,她犹豫着发出疑问:“啥?”
“没什么。”云昭摇摇头,“不必做什么,无趣的时候出去走走,不过不要出汤谷。除此之外,如果你想,照顾照顾院子里的花木吧。”
她站起来,大袖拂过榻边:“不多留了。”
林翊哪儿敢留她:“嗯。”
云昭直接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有件事情得告诉你。”
林翊条件反shè地坐直,抬头,直直地看过去,仿佛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