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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6
    赵猛一轱辘翻身坐起,迅速将手机抓在手中,随即按了红键。

    他心跳得飞快,扭头去看外甥女。

    小女孩平躺在床上,发丝凌乱,呼吸清浅,睡得很熟。

    男人长吁一口气,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门板吱丫一声,手机铃声应景的响起。

    他顺着走廊往前走,及至到了尽头,才按了接听键。

    “喂”他淡淡道。

    同时顺势推开楼体的玻璃窗。

    清凉的晚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他也无心辨别,只觉得很是惬意。

    “赵猛,你忙啥呢”曹琳是一贯的质问语气。

    昨夜他们搞得非常不愉快,她心中忐忑。

    可细想之下,似乎也不愿她。

    哪个女孩不想有个舒适的生活,能干的老公,更何况她也算富家之女,门楣颇高,提提要求也是应当的。

    可他的态度让她心慌,亦或者。

    转念一想,亦或者他还年轻,能力不逮。

    曹琳从小花钱随便,及至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父母反而严格起来,说是翅膀硬了,不能总在他们的羽翼下栖息。

    可她那几千块钱的工资,实属微薄,大手大脚之余,却是时不时的闹穷。

    可闹穷也不是没有办法,幸而有个事业成功的哥哥,对方成了她的提款机,窘迫之时,便要伸伸手。

    好在对方十分大度,对她宠爱有佳。

    同为男人,相比之下,赵猛却要吝啬许多,相处两个月,只收到了玫瑰,就连陪她逛街买买东西,都没成行。

    这令她心生不悦。

    “洗漱”他潦草作答。

    撒谎原本是件很偶尔的,并且令人反感的事。

    起码赵猛二十几年的生涯中,只有年少做了错事,下意识的遮掩,推脱,等他当了兵,铁的纪律,几乎将他体制化。

    每天机械的训练,思想僵固,肉体却在经受千锤百炼。

    他心怀祖国,满腔热血,忠贞对他来说,就是第二生命,他做得很好,足够出色,所以才能镇守中南海。

    及至以后的很多年,这份忠贞还在血液中流淌。

    只是换了对象,却又稀释寡淡,他慢慢从刚劲铁骨,恢复成有血有肉的凡人。

    他是谁赵猛,而不是一个代号,他渐渐活了过来,有了七情六欲,可这欲孽深重,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勾勒出蜿蜒的曲线,古怪而又离奇。

    就像是他的人生道路,本应该是笔直通达,可如今

    他白日里占有了外甥女,夜幕下拿着手机,跟女朋友不咸不淡的扯谎,要说一点愧疚都没有,那是假的。

    又不得不找些借口遮羞。

    曹琳出身高贵,有些势利眼,在她面前,他成了穷小子,这让他觉得有些压抑,可也只是压抑而已。

    毕竟那么多年的艰苦训练不是白挨。

    被关在小黑屋里一个星期,时时刻刻面对着漆黑的空白,头脑却要保持清醒,因为不知从哪个方向,冲出来什么人。

    或是挥刀相向,或是拳脚相加。

    没有人知道,那几年他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密集的体训,严苛的思想戒律,他不是人,他是兵器。

    战斗兵器。

    “哦”

    曹琳虚应着,心里有些气闷。

    转念又想,赵猛在部队军规很严,更何况都是一群男性,要说有什么花花事也不至于,不觉放宽心。

    女人打起精神,和他说了些医院的事。

    今天吃了什么,接待了几个病人,又有什么突发状况,事无巨细,就差把上了几次厕所,都给他通报。

    男人不甚热络。

    多大时候,用是吗哦,听上错不错,这样的只字片语对答。

    曹琳就像唱了出独角戏,喜怒哀乐都是自己,而赵猛是心不在焉的看客,这让她无奈之余,又有些惶惑。

    “猛子,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男人就着月光,看着操场上人头攒动。

    现在是晚餐后的业余活动时间,有人洗洗涮涮,有人则成群结队到操场溜达,还有一些,直奔门外而去。

    不是买日用品,便是出去打牙祭部队的伙食除了早饭,都是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营养充足,管饱。

    可菜也分好赖,比较可口的,数量有限,分食的快。

    很多人尤觉不足,所以去周边饭店溜溜牙缝,另外一些则是跟朋友约会,至于什么性质的朋友,就不得而知。

    “嗯,很忙”

    赵猛站了一会儿,脚板发麻。

    自嘲的想着:他的体能退步了很多,想当初,在特种部队时,蹲个马步也得个半天,也没见怎样。

    抖了抖双腿,在走廊尽头,小范围踱步。

    同时决定,明天要带队出操,再不锻炼,他这腹肌,还有胸肌,很快消失,变成稀松的软肉。

    要是被以前的战友看到,非笑话他不可。

    曹琳咬了咬嘴角,声音黯淡:“哦,那你什么时候能不忙”

    她赌气似的问道。

    她们两地分居,赵猛又如此冷淡,怎么叫人安心所以她想尽可能的亲近他。

    “过段时间吧”

    他明白她的心情,现在外甥女在生病,他无暇顾及其他。

    “过多久”女人磨牙嚯嚯。

    赵猛咧了咧嘴角。

    “怎么你就这么想我”他打趣道。

    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出于男性自尊,被女人喜欢都是件很长脸的事,所以他嘴角的笑纹增大。

    他想她是在乎自己的,并且较为直接。

    还有一个贴近的词汇,可单纯两个字真的不适合曹琳这种熟女,如果说余静还差不多,只是,他的眉头略微皱起。

    赵猛立刻推翻了先前的结论。

    不是所有女人的钦慕,令人愉悦并坦然受之。

    曹琳娇嗔的嘟起小嘴:“切谁说的,没你在,我自己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不知道多自在。”

    她嘴硬的顶了回去。

    话是这么说,可心情陷入了低谷,带着微微酸涩。

    她有些无地自容。

    男人不是傻子,听不出话里的意思,而他却无情的拒绝了她。

    曹琳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

    真的忙或者是敷衍,推诿,不想见她

    两人初见,他对她分外殷勤,后来又拿出了诚意,追到了自己的城市,可好景不长,感情似乎冷却的太快。

    现在完全是她主动讨好,却得了个没趣。

    男人都这么坏吗,得到了不懂得珍惜,亦或者是,她们进展的太迅速,被对方看轻。

    女人的心很乱,如同一团乱麻。

    长久的沉默,令赵猛感觉出了她的异样,他觉得作为一个男朋友,或者是男人,他应该说点什么。

    “琳琳,十月一我去看你。”

    他的语气平淡。

    可听到曹琳的耳中,却如天籁之音。

    他还是喜欢自己的,他没有让她伤心,失望。

    女人脸上挂着笑容,柔声道:“真的吗”

    “真的”赵猛觉得对方模样可人,身材曼妙,只是私处有些浓重。

    可相对的,她家世一流,他也算是高攀。

    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像当初他参加了特种兵,又被调到中南海,本以为会一帆风顺进中央体制。

    可他终究没能留在北京,或者基地。

    这是一件憾事,只能追忆,却不可回首。

    “那我们去哪玩儿”国庆期间,她们串休。

    为了和心上人厮守,曹琳决定贿赂下同事,帮自己顶一天。

    “我听说,你们那边的大峡谷漂流不错”实际上,水对于赵猛来讲,再熟悉不过。

    从小在依上傍水的村庄长大,时常会下河摸鱼,到了部队,又有野训,和泅渡训练,就算在水里泡上一天一夜,也不见得会溺亡。

    曹琳歪着脑袋想了想。

    其实她并不喜欢下水,因为觉得河水不干净。

    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弄不好还会得些传染病,可又不敢开口反对,怕坏了对方的兴致,于是故作兴奋的满口答应下来。

    两人又聊天了一会儿,嘹亮的口哨响彻夜空。

    女人有些依依不舍,可又无可奈何,因为部队就寝的时间到了,赵猛不得不收线,今天他值班,得去宿舍查寝,看是否有人员缺席。

    赵猛检查完宿舍,已是十点。

    月亮挂上了树梢,却是个半圆形的月牙,在它的周围,聚集着无数闪烁的繁星,男人觉得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他大踏步的踩着楼梯,一路来到宿舍。

    从玻璃窗往里望,却是黑黢黢的一片。

    赵猛打开房门,也没开灯,先是脱了衣裤,略作迟疑,爬上了单人床,随即侧着身子,只挨了个枕头边。

    因为怕外甥女睡得不舒服。

    整个枕头都被她霸占着。

    男人觉得脑袋下面有点空儿,便下床,翻找了一番,最后也不知道抓了什么布料,胡乱的凑成了包袱,权作枕头。

    他闭上眼睛,心无旁骛的想要睡觉。

    可想法和现实却有差距,毕竟床小,他身板厚实,往外蹭上一蹭,就有坠落危险;再来外甥女和他不再单纯。

    夜深人静,室内氤氲着暧昧的气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混沌中猛地惊醒。

    背后贴近一具温热的女体,很快一双手探了过来,在他的肩头摸了一下,快速的离开,过了没一会儿。

    那只手又来到了腰侧。

    在腰眼处磨蹭了一会儿,轻轻的放在腰侧,做了个收拢的姿态。

    赵猛打着小呼噜,呼吸有瞬间紊乱,很快又调整过来,他尽量放松身体,伪装成熟睡的状态,可又怕外甥女偷摸他的生殖器。

    那是男性的脆弱部位,经不起挑逗。

    他这边提心吊胆,余静那边将手,慢慢收紧。

    将头脸紧紧贴在他壮阔的后背,吐出绵长的呼吸:这是舅舅的气味,带着些许的汗酸,间或淡淡的麝香。

    她着了魔般深吸一口气,接着探出小舌舔舐着他的皮肤。

    微咸,香皂的清甜

    男人汗毛倒竖,被她弄得又麻又痒,好似一条小蛇在背后滑动,竭力忍耐着,生怕有了什么举动。

    两人起了龌龊。

    余静只想同舅舅亲近,如果能夜夜成眠,她也不会自取其辱的乞讨他的温存。

    可夜夜成眠显然是不现实,她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么只能尽可能的摄取他的温度:哪怕敞开双腿,做尽下贱的事。

    她已经别无他法,能慰藉这颗痴恋的心。

    她想她是爱惨了他,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不让别的女人有碰触的机会,可这是妄念,即使全世界她最爱他

    然而有什么用呢

    爱却得不到,只能是渐行渐远。

    余静想到对方有了对象,就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很快房子里就会变成一家三口,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女孩难以自抑的,小声啜泣起来。

    “舅舅,不要,你是我的”

    她蜷缩起来,手脚并用的将他整个抱住,可他是那么的高大,怎么抱得圆满,只是越发的用力

    良久,室内响起喟叹。

    赵猛感觉到身体束缚的力量渐渐消失,不禁睁开了双眼。

    他的炯子又黑又亮,就像黑夜中独行的孤狼,清冽锐利,透着缕缕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