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抬眼往包厢那边看过去。
女孩仰着头,抵在墙壁上,粉色的面颊上是似愉悦似痛苦的表情,双唇微启,娇喘不断从口中逸出。
那双眼看到外面的白墨的时候,明显有了片刻的呆滞和慌乱,伸手推着身上的男人,却被压得更紧。
“出来卖的还装什么婊子”
女孩更慌了,使劲挣扎,只觉得外面那个男人的眼神深冷锐利到极致,空气一下子像粘住了,无法呼吸。
白墨只是看了眼,面色平静:“不是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两人面容看着确实有九分相似,如果在昏暗的环境中足以以假乱真,但他看过去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眉眼不像,鼻子也不像,神韵更不像,那个女孩眉眼中总会有一抹倔强,就像是
脑中狠狠一下的疼痛制止了他想下去。
刚才大叫的男生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他叫何毕,是为数不多知道白桔的人,那时候嘴贱,看女孩娇娇软软的还有些害羞,调戏了白桔一句,当时就被狠狠警告了,后来真是不忍回首。
第二天别人去野外玩的时候,他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荒凉的山头上,听着耳边嗖嗖的风,就像鬼哭狼嚎,他差点崩溃了。知道他怕黑怕鬼这个弱点的就白墨一个,但那次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得罪过的人不少,好些日子都过得苦不堪言。
刚才他嘴快,一出口就后悔得要死。
不过,他再仔细看了看那个女孩子,真的好像啊,世上会有这么像的人
旁边有人拍他肩膀:“哥们刚刚说什么墨哥的妹妹”好几个人都很疑惑。
“不不不,我瞎说的,刚刚看错了。”何毕赶紧否认。
众人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嘻嘻哈哈继续走了。
墨庭渊看了眼太过平静的白墨,和他旁边的谈兮颜,不动声色地发了条短信吩咐人先调查一番这个女孩。
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敏锐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不需刻意也能发现细微的异常。
上个月,墨庭渊在国外执行完最后一个任务,现在已经正式退役,这场宴会是为他而设。
会场里,轻柔的钢琴曲缓缓流淌,鲜花美酒,美人明艳,舞池中人影摇曳,宴会的主人却坐在不明显的角落里,显然不太喜欢这种官方的应酬。
这边的几个沙发上都是和墨庭渊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随意地聊着天,白墨独自坐在一边,偶尔应几句。
大家都知道白墨的洁癖重,没人吸烟,也没人特意靠过去。谈兮颜坐在白墨不远处,隐隐以他的女朋友自居,虽然和他互动不多,但是他也没有反对。
这种默认的态度,大家就算没当他们是一对儿也差不多了。
最闲不下来的何毕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凑过去问问。
“墨哥墨哥。”
白墨懒懒地抬眼看他。
“白桔妹妹”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还没说完,剩下的话消音在白墨骤然变冷的眼神中。,何毕浑身一抖,缩回去,再也不敢开口了。
呜呜呜现在的墨哥变得好可怕啊。
恰好新舞曲响起,谈兮颜浅浅地笑了笑,开口邀请:“墨哥,要和你女朋友跳一支舞吗你还夸过我跳得好呢”
白墨闻言怔了怔,抬眼看向谈兮颜。
她笑意温软,长发别在耳边,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脸上带着浅粉,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
他下意识地看向手腕处,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墨哥”谈兮颜疑惑地看他。
会场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大家朝声响那边看去。
一个黑色纱织长裙的女孩缓缓穿过舞池走了过来。
黑纱衬着白瓷的肌肤,在灯光下妖冶动人,裙摆随着走动晃出优美的弧度,开叉处修长白皙的腿若隐若现。
她戴着面具,紫色的纹路流转溢彩,露出了完美的下巴弧度,红唇浅浅勾着,如云黑发散落双肩,掩住那一抹白皙的亮。
很多人在惊呼,然后才发现女孩走向的是角落里的沙发,那正是白墨那群人所在的地方。
“墨哥墨哥,快看那个女孩噢太合我口味了”
“她在朝我走过来哎”
“真的真的”
耳边是何毕不停的咋呼,白墨从那片刻的晃神中恢复,看过去时,就对上了女孩的眼。
黑色的,又好像在流转着光,直直地看着他。
她踏着舞曲的旋律走来,自有一番优雅,又带着青涩的风情,只是看到她走的方向,倒没有人上前搭讪。
不过片刻,女孩走到了白墨跟前。
她弯腰,自顾自倒了一杯红酒,发丝划过锁骨,垂落在黑纱微掩的隆起。
白墨坐在沙发上,指尖搭着双膝,静静地看着。
很奇怪,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没有任何不适感。
“这位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谈兮颜侧过身挡住了女孩半边视线,皱起了眉。
记忆中白墨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女性,所以又是一个追求者
她温婉地笑了笑,又想开口。
女孩已经仰着头喝下了一整杯红酒,沾上水光的唇无比诱人。
她看向谈兮颜,唇角带笑,优雅又讽刺:“这位姐姐,我要找的人不是你,请让开可以吗”说着她放下酒杯,从桌子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屋内暖气很足,面前的男人坐得平稳,眸光幽深,一如既往的白衬衣,就算在这样喧闹的场合里,也独显清冷禁欲。
难怪这一晚上,那么多女孩子的目光频频朝这边看来,让她一眼就发现了目标。
看着男人平静的反应,白桔指尖抚过脸上这张面具,若有所思。
她的脸上渐渐冒出热气,酒劲有些上来了,她将身子慢慢靠近,左手就这么攀上了男人的肩膀。
她听到了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还有慌乱地打翻东西的吵闹声。
“阿墨。”白桔轻声喊他,没有去看他的眼。
她悄悄地吸了口气,缓了缓剧烈跳动的心脏,面具下的脸早已经烧红了。
喝了酒后她的思绪非但没有模糊,反而更清晰了。
清晰地知道,她在勾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