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似的,跟同样坐在上首的小姑娘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徐晚端的手都酸了,就又福了福身子,叫了声人:“娘,您请喝茶。”
语气平淡,带着微微的冷漠,和以前的讨好谦卑有些差别。
可上首那个穿着华丽,满头金钗玉环也掩饰不住曾经受过的风霜的fu人并没有听出来,或许说,是一点也不在意。虽说她的儿媳fu是公主,当朝天子膝下唯一的女儿,皇后娘娘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娇女,可那又怎样?她照样敢让这位景福公主殿下在自己这个婆婆面前立规矩。
都说尚了公主人的人家是娶了尊神佛回去,要日日焚香祷告,供着。
可她家就不一样。
公主尚在闺阁中,就看上了她一表人才的长子,就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赐婚,赐宅子,赐田产,赐仆人,全家从泉州的一个小镇子上搬到了京城。
她儿子是个孝顺的,偏生公主殿下也是个温婉贤淑的,嗯,跟着儿子一起孝顺,就像今日,她就敢和自己的女儿说着玩笑话,把公主殿下晾在一边。
就算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能如何?
公主殿下孝顺啊,公主殿下愿意啊,旁人又能怎么着?
王氏觉得差不多了,才清了清嗓子,学着世家大族夫人教养儿媳时候的傲慢骄矜:“景福啊,你今日晚了。”徐晚面上微笑着,眼角余光扫了王氏跟叶云淑一眼,呵呵哒,真的是给你们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要不是原主护着你们,你们早就被砍头砍了没遍数了。
就是皇帝跟皇后,也没这样让原主受过委屈啊。
其实,还是原主不太争气,也不是不争气吧,只能说是太爱了,原主很喜欢驸马,叶允湛,两人从成亲那一刻起,驸马就跟原主说,我自小死了爹,是我娘含辛茹苦把我拉扯这么大,不容易,我娘又是个农村种地的,什么也不懂,你万事都要让着她。
原主虽然是当今唯一的公主殿下,可皇帝宽仁,皇后贤德,是难得一见的清明盛世,自然把公主教养的文雅娴熟,知书达理,那些刁蛮脾气啥的,并没有。
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把驸马的娘当成了自己的娘,孝顺啊。
她不孝顺的话,也没办法啊。
公主依仗本来就是煊赫的,王氏一见,就说原主这样摆架子是看不起她,跑到驸马跟前哭啊闹啊,各种作,叶允湛当然也是个孝顺的啊,就跟公主讲,你能不能平民一点……
然后吧,王氏但凡有点不顺心,就跑去跟叶允湛告状。
叶允湛就黑着脸,拉着原主巴拉巴拉的讲他娘多么苦多么苦,自己有今天的成就多么难多么难,你既然嫁给了我,自然就要侍奉娘亲,什么?你是公主?公主也不行。
你不只要晨昏定省侍奉我娘亲吃饭穿衣,还要把我妹妹当做你妹妹来照顾,你有的她也得有,你没有的她也得有;还要把照顾我的叔伯一家,我的表兄堂兄表妹堂妹……什么?你不干?
那不好意思,那我只好冷暴力你了。
不跟你说话,不跟你卿卿我我,不对着你笑。
孤立你。
呵呵,还真是不要脸啊这一家人,徐晚就微笑着:“娘教训的是,景福今日来迟了。”然后王氏就伸出手,去接徐晚递过去的茶,徐晚眼角闪过一抹冷光,双手一松,咣当一声,等到王氏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绣裙上已经洒满了水渍和茶叶,粉瓷茶盅变成碎片,躺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
“你干什么?我这可是上好的蜀锦……”王氏一脸怒容,瞪着徐晚,呵斥道,叶允淑就拿了帕子在王氏的衣服上装模作样的擦着,嘴里慢悠悠的说道:“嫂嫂也真是,这么大人了,连杯茶都端不稳,不知道是故意落娘跟我的面子还是怎么?”
徐晚唇边的笑容含满了歉意:“娘,我不是故意的。”
上好的蜀锦,呵呵,今年蜀地糟了水灾,就连进贡给朝廷的蜀锦也少的可怜,左右也就只得了几匹,皇后娘娘留了一匹,赏了宫妃一些,对原主倒是好,给了两匹,只可惜,一匹穿在王氏的身上,一匹穿在叶允淑的身上。
真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