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至少是以前刚到香港不久的时候,她其实也向往过写字楼里的生活。干干净净的活着,有一天能和钟邵奇迎面碰见,至少能挺直腰杆,说句“借过”。
yin差阳错,不过浪费了六年,又回到原点。
她低了眼神。
好半天,伸手拽拽自己脖子上的工作牌,抚平职业套装上些微的褶皱,这才重新迈开步子,状若平常地踏进了恒成大厦。
“你好啊,陈小姐。”
刚一进门,她来不及打量细节,正倚在前台边和几个模样靓丽的女同事闲聊的男人蓦地直起身子,一面向她走来,一面伸手与她jiāo握。
“来得真早,我是三少的助理,吴宇,你叫我……嗯,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宇哥就行。”
陈昭在一众女同事并不怎么友好的探索目光中保持微笑,颔首,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样。
吴宇看在眼里,脸上的客套笑意里却莫名生了点促狭。
“跟我来吧,三少早就帮你准备好位置了。”
电梯依旧在35层停住。
陈昭还记得上次过来的办公室布局,也没注意,当即出了电梯便埋着头向前走,不料没走出几步,肩膀忽而被人掰住。
一回头,吴宇冲她昂了昂下巴,笑道:“还往里头走干嘛?”
“……?”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口窜出来。
陈昭抬眼,正对着电梯间的位置,茶水间隔壁,凭空比上次多摆出来了一张办公桌。
桌椅电脑文件夹倒是一应俱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突兀,似乎已经表明了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对自己毫不遮掩针对情绪的态度。
吴宇说:“怎么了?不满意吗,还是缺了什么。”
大概是提前打过招呼,“路过”几个接水的女同事似乎是刻意来看这份热闹,没忍住,闷闷笑出了声。
可以。
很好。
宋致宁为了用自己来羞辱钟邵奇,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低头又抬头,一个深呼吸的缓冲过后,陈昭扬眉一笑,“很好啊,我很满意,至少还有个坐的地方,接水也方便,我毕竟是新来的嘛,以后大家要冲咖啡记得叫我。”
趁着众人笑容凝固的半晌,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将单肩挎着的小包挂上座位一侧,一手扶着裙摆,从容落座。
“宇哥,还有什么别的工作安排吗?我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吴宇:“……”
毕竟是久经职场打磨的老油条,他也很快调整好了表情,随手从陈昭那张老办公桌上挪出一摞文件,“三少说了,你以后主要跟会议记录那一块。这是以前我们行政部的会议纪要,你又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先看看学习一下吧。”
陈昭听了这话,纤细手指漫不经心地翻动几页文件。
末了,却复又仰头,冲他弯弯眼睛。
今天初次上班,她原本想要安心工作,又自知长了张太有“攻击力”的脸,所以只画了个再浅不过的淡妆。
即便如此,那张生来就得上天眷顾而艳色无双的脸,这样一笑,依然夺目潋滟。
吴宇被她笑得愣了愣。
而后,这张叫人挪不开目光的脸的主人,轻声对他说——
“宇哥,你听不出我只是说两句客套话吗?”
她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电梯。
“你什么时候看过正经员工在茶水间摆张桌子看会议记录的,既然宋少都帮我把桌子摆在这了,想必是要我天天端正仪表,给出电梯的贵客一个惊喜了,您跟宋少时间也不短了吧,怎么这点小事都不清楚?”
言下之意,你待我不仁,休怪我不留半分情面。
一群同事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只话音落地,陈昭施施然从小包里掏出面化妆镜,摸出根唇膏笔,补了补口红。
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电脑,她开始了自己百无聊赖的工作生活——
玩蜘蛛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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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魔头。
更何况,对于她来说,这张脸供人围观并不是什么出丑的事,大不了因为这种刻意的刁难对宋致宁增加几点恶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乐得扮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