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难。
赵元衡上位后一直有心想要治这个烂疮疤,但也因一时间腾不出手,所以还没来得及仔仔细细地盘过一次国库,这也不是说能解决便能解决的问题,所以一直留到了今天,可到如今加急用钱了细查之下才发现,国库里那一堆烂账糊穿了底!
但是多日前西南大地震,几乎是房屋全毁死伤惨重,急需等着赈灾款的救济,也是等不及他腾出手来治理了国库的蛀虫,可前却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为此赵元衡这些天干活旺盛,已经发了好几次怒火,现在看见户部那群人就想朝他们的肥猪脸上丢茶盏。
似乎是心中郁结,赵元衡破天荒地在蓝浅浅面前倒起了苦水,“父皇在为时朝中百官向国库借款几乎成了风,我曾多次向父皇提过,但都是不了了之,这些蛀虫无处不在……我登位后第一件事便是禁了国库的外借,本以为尽力养了三四年,修养生息,总该会有些起色,但洛水那一场水灾,还有南边旱灾……一下子便将我打回了原形……”
有涝便有旱,洛水的洪涝才平息没多久,南边便起了旱灾,虽不是大范围的眼中情况,但一直持续到现在,朝廷给两地拨款,国库本就吃力得快支撑不住了……
“眼下即将入冬,入冬以后北疆的狄人必会南下侵扰滋事,北边随时都有可能开战,一大笔钱得留着做军资不能动,过去借出去的外债也不是一两天能收回来的,那群死鳖孙现在一提到这个就给我跪下来装死,剩下的那几个钱……”
赵元衡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地靠进软枕之中,闭眼仰面,用手指按揉自己的太阳xué,自嘲一声,“呵……捉襟见肘到这份上,我这皇帝当得也实在是失败啊……等我腾出手来一定要扒掉这群鳖孙的一层皮!”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蓝浅浅歪着脑袋想着男人所说的话,所有所思地沉默了许久之后冷不丁开口,“那还差多少钱?”
“嗯……”
赵元衡根本没仔细听女人在说什么,只是随口应和了一声,继续闭眼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xué。
“我说……”
蓝浅浅一看男人这幅有气无力的模样就知道他没仔细听,干脆爬起来就贴着他的耳朵蓦地提高了音调,“我说,还却多少钱,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凑凑!”
“呃……”
赵元衡正闭眼沉浸在自己的无限思绪中,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歪差点滚落下去,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他也没把蓝浅浅的话放心上,笑着撸了撸她额前散开来的小卷毛,随口道:“嗯,知道你有钱,但也不能太乱花了,好好攒着……”
他知道这女人从未为银钱发过愁,估摸着深海也是不会缺着她钱花,但他现在各处都需要用钱,国库空虚,他所需的可不是一 笔随手就能从腰包里出来的小数目,要是能让浅浅凑凑就能凑出来他也就不必在这里愁得头脑发胀了。
看着男人一副哄小孩一般哄她的模样,蓝浅浅顿时有些不服气了,她叉腰跪在软坑上对着赵元衡,气势万千恢弘,“你怎知我凑不出来,倒是先说说究竟要多少,多久要拿到手,若是要得急……嗯,深海回去最少也得四五天,我也不知赵铮究竟留了多少……就先把九溪山的那些挖出来应应急,若再不够,我便给蓝深深和流光他们去个信,叫他们去我床底下掏一掏,再凑一凑应该是够了,若再不够我便问阿娘还有蓝深深他们再要点,总归……只要你不是要能买下整个大梁的银钱,我应是能给你凑出来的!”
赵元衡仰头看着蓝浅浅,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竟是有些迟钝了。
九溪山,赵铮,总感觉有那里不太对劲……
“说啊,到底要多少,我好给你安排上啊!”
见男人还在发楞,蓝浅浅有些急得不耐烦了,伸手大力推推赵元衡的肩膀。
赵元衡下意识开口回答:“先……先来个五十万两白银吧……后期应是还会陆续增加,总归是笔巨额数目……”
蓝浅浅低头掰手指,来凡间几个月对银钱也有了一些概念,以她对当今浅薄的无价认知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