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饿了。”
夜半，颜凉窝在颜玉笙怀里，舒舒服服地蹭了蹭：“我想吃夜宵。”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颜玉笙闻见她发间的香味，被颜凉压着一点也不重，她软绵绵的，根本舍不得分开：“你自己去洗澡？还是我帮你？”
“唔，我自己去就好啦。洗完我就想吃夜宵。”
颜凉甩了甩狐狸尾巴。
尾巴尖还是湿漉漉的，挂着浊白色的体液，有些脏。
她伸手捋了捋：“我吃完多刷一遍牙再睡。”
“大晚上想吃甜的？”
颜玉笙看出她眼睛里的小期待，果然颜凉立刻雀跃兴奋，眼睛里像是落了小星星，一眨一眨地：“我想吃甜米羹！超想吃！”
从小到大，颜凉吃饭大都是齐业在管。
他对颜凉照顾得用心，从来不许她在晚上吃这么甜的东西，坏牙牙。
“你是想你师兄了吧？”
颜玉笙捏她的狐狸耳朵：“哥哥给你做别的吃好不好？”
“呜呜，可我突然就想吃那个嘛。”
颜玉笙自然有办法。
他打开手机，点开一家餐厅的外卖页面。
几十种点心夜宵任选。
颜凉的狐狸爪子啪嗒啪嗒往下按，一会儿就从想吃甜米羹，变成了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可是好贵哦怎么这就上千了。
她的零花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啦。
“我还是想吃甜米羹。”
颜凉越点越怂，最终变成了一团小狐狸，耳朵耸拉着委屈：“我没有钱。”
颜玉笙看得直笑。
抱起她用力吸了一口：“哥哥有钱，随便点。”
“可那也是哥哥辛苦赚的。”颜凉想起一些关于颜玉笙游戏获胜的报道。
玩游戏是很有趣。
但打职业就很辛苦。他们比普通工薪族更累，一天十几个小时对着同一款游戏玩。
让她一天十几个小时做一个科目的卷子。
她都会变成傻狐狸的。
可颜玉笙这样坚持了很多年。
“哪能真的指望游戏的奖金过活？”颜玉笙指了指商家界面：“最主要还是家里的公司。投资的起步资金，还是父母给的。凉宝宝，你花我的钱，也是在花自己爸爸妈妈的钱。”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颜凉缩成一团。
“你该花的。”
颜玉笙亲亲她的狐狸毛：“本来就是你的。凉宝宝胆子这么小，还舍不得花钱？爸爸妈妈知道的话，肯定会夸你是个好孩子。”
这话听得颜凉心里酸溜溜的。
有点甜，又有点苦。
最后洗完澡出来，她穿着睡裙，拽住颜玉笙的手问：“哥哥，爸妈真的会喜欢我吗？”
“你来家里的时候，那么喜欢你。”颜玉笙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颜凉，都忍不住要提起这个话题。
分明已经失去的，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可还是想告诉她，自己对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嗯。”颜凉脸蛋有些红，她分不太清喜欢女儿的喜欢，和喜欢她的喜欢，到底是哪里有区别了。
但喜欢她就好了。
外卖很快到，颜玉笙拉着颜凉在轻暖阁的餐厅吃东西。
就他们两个人。颜玉笙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平时在轻暖阁，颜凉往哪里都，大家的视线都黏在她身上。
“尊主去妖族议事了，大师兄要忙管理局的事。二师兄自己也有工作要忙，平时不太会一直过来。”颜凉也不太习惯，咬着筷子说：“阿青在努力学习呢。就是不知道师傅去哪里了……”
“苍恒他刚刚御剑出去了。”
明昭化作的橘猫走过来，嘴巴里叼着颜凉的手机挂件。
它蹿到颜凉腿上，手机给她之后，探出一只爪子指了指面前的榴莲酥。
“这个猫不能吃吧？”颜凉心领神会，“明昭你不能贪吃。”
“你还真把我当猫？”
橘猫喵了一声，偏要那个榴莲酥。
颜凉只好撕成一点点喂给明昭：“你慢慢吃，唔，你看你都弄到脸上了。”
颜玉笙夹着筷子不知道怎么往下喂。
叹息间去颜凉的房间，摸了个猫罐头出来，放到桌上对颜凉说：“把它给我吧，凉宝宝你快点吃，待会就冷了。吃完还要刷牙睡觉呢。”
“啊，好哦，拜托哥哥啦~”
颜玉笙的好运是明昭亲自给的，颜凉放心把明昭抱给颜玉笙。
见一人一猫很是可爱，颜凉拿起手机想拍，忽然发现上头有十几个齐业的未接来电。
呜，完蛋，全是刚刚她和颜玉笙在床上学习的时候打的。
她叫得太大声，根本没注意到。
齐业还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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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一个定位。
阿凉，我遇到了麻烦，你方便过来一趟吗？你同学的父亲死了，是一只灰狐。还有一个女生的尸体，穿着你学校的校服。
150.现场<她是一团小狐狸（NPH）(米缪灵雨)｜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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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现场
“我同学的父亲死了？灰狐？”
颜凉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还有我学校的同学死了？”
“嗯。是个女生，但尸体毁坏严重，没法辨别面部。”齐业怕说不清，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他的嗓音很疲惫，好像在恐惧什么，但强撑着不露怯：“阿凉，你可不可以过来一趟？最好你们都过来，现在管理局弄不定这件事，让乐正青看家，你和师傅过来，温知星也在赶过来了。”
多大的事需要大家都去？
“如果可以，请把天上也……”
“喵~”
就在这时，明昭舒舒服服地喵了一声。橘猫都很贪吃，这会儿功夫，它已经把猫罐头吃完了。
它拍着爪子挠，尾巴上下甩，不给它就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吗？”颜玉笙觉得这猫挺有趣的，就是比不上颜凉的狐狸团可爱。
“明昭它还要吃。”
颜凉嘟哝着不可以吃太多变肥猫，走过去抱明昭。
明昭不让抱，还挠了她一爪子。
“不可以！”颜玉笙拍了明昭一下：“不可以欺负凉宝宝。”
明昭对颜玉笙倒是很温和。又待回它怀里，猫爪子拍猫罐头和桌上的东西要喂。
看来明昭是不愿意去。
正好也省得哥哥担心。颜凉让颜玉笙回房间好好喂罐头，找乐正青又没法破开师傅下的阵。只能在门外留了纸条。
她去苍恒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妖谷，速回，勿念。”
师傅留了一张信笺。深蓝色的钢笔字很漂亮，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小篆。
颜凉悄悄揣在衣兜里，想要当宝贝。
妖谷是君无去的地方，也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走的。
都怪她和颜玉笙在房间里学习的太认真，恐怕师傅敲门告别了也没听见。
也不知道妖谷发生了什么事。
但师傅去了，肯定没人能打得过他俩，颜凉很放心。
……
齐业给的位置在一片废弃厂房。
颜凉走近就感觉不舒服，阴气很重，从前是个乱葬岗。
“阿凉，你来了。”
齐业不顾三名同事焦灼的模样，越过警戒线来接颜凉。
“二师兄没来吗？”颜凉觉得这里迷沼略重，修为不高的人可能需要吃些丹药。
“可能医院里有事忙，耽搁了会儿。”
齐业心里嘀咕温知星墨迹，但不会在颜凉面前说坏话。
他带颜凉上二层。
没有扶手的水泥楼梯很高，齐业走了两步又停下。
索性将颜凉抱在怀里带她往上。
“师兄？”颜凉有些害羞，“你的同事都看着呢。”
“没事。这地方太古怪，小心些总好的。”
齐业心里毛毛的，偷亲了颜凉一口，确定小姑娘温软可人才放心些许。
颜凉一上二楼，看着一根根赤裸的水泥柱，心里就明白了。
“这柱子被挪过，围成了一个阵。我不通阵法，但通过……嗯，神力，隐约能感觉到是镇怨用的。”
怨魂是死前心境激愤才会产生。
大都来自背叛、欺瞒等经历。
他们必死无疑，宁可放弃神魂再世为人，化为印痕厉鬼也要为自己报仇。
齐业觉得这不符合科学常识。
可颜凉捏了一枚石子，修为注入其中，往外扔出化为一道明亮的光。
所有人都看清了这栋大楼。
二层的柱子是错位的。
齐业咂舌道：“挪移水泥柱子布阵，这是人会干的事吗？”
费心费力，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又不是谁都像颜凉一样，忽然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不知节度地使用。
“可能是示威，也可能是挑衅。”
颜凉想不到别的可能，“说不定，就是突然为之。他原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说不定是楼外或是楼顶。但走到这突然动手了。”
颜凉让齐业不要乱动，免得被这诡异阵法迷了心智。
她缓步往前走去，将那具女尸体翻过来时，发出一声低哑的尖叫。
她被这具面目全非，无法辨别的女尸吓到了。
是林妍。
她才相识了几天的普通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