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夜愿说:“逗你玩儿的,你喝吧,本来就是给你带的。”
两人并肩等了一会儿,鱼竿完全没有动静,夜愿忽然想起来,问道:“你之前说,你从小是在避难站长大的?”
安息“嗯”了一声,夜愿问:“地下的生活是什么样?”
安息回忆道:“挺平和的,每天按着时间表工作,吃饭,休息,偶尔能看看电影,虽然严格,但大家彼此都认识,像一家人。”
“真好,”夜愿说,“我长大的家族里虽然也有很多人,但却分成了很多个等级,每个人面上假惺惺的,但其实背地里总在算计,有看不顺眼的人,也会专挑穿衣服看不见的地方揍。”
“虚摩提都是这样的。”安息老气横秋地说,他看了看候命在夜愿船上的一干侍从,说:“你一定是你们家等级比较高的。”
“不不,我是最差的,”夜愿随口说:“我爸是原来这家的仆人,我记事起就和他一起住在佣人房了。”他比划了一个手势:“那是一艘很大的航空艇,夹板往上是巨大的主宅,是上等人活动的地方,而夹板以下的底舱,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安息想象了一下,问:“底舱是不是也黑乎乎的,看不见太阳?”
夜愿轻笑了一声,说:“没错,只有通向甲板的楼梯上,有这——么一个小圆窗。”
“见过太阳之后我就不想再回地下住了,”安息说:“你知道罗城集市吗?是废土上很大的一个集市,我和米奥在那里住过两天,在一个小房间里,墙壁都是铁皮,白天很热,也没有窗户,但地上和地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夜愿自然听过罗城集市的名号,只是他从未深入过废土那么远,至多走到海岸线的猎人公会,那片茫茫的大陆于他而言陌生又危险。
安息还没忘记听故事,问:“后来呢,你爸爸呢?”
夜愿本想再问问废土上的事,只得先接着说:“长大一点后,我开始随着爸爸一起到上层的主宅里帮忙打扫,我爸希望我快点学会干活,能够早点自己挣上饭吃。可惜没多久后我爸就过世了,我那时才八岁,没什么用,卖也不好卖,只能被赶出虚摩提了。”
“然后呢?”安息紧张地问,“你被赶走了吗?”
“没有,我家主人把我留下了。”夜愿说。
安息:“主人?”
“嗯,主人是家里的大少爷,当时还是唯一的少爷,少爷什么意思你明白吗?”夜愿在头顶比划了个手势:“大概在这个等级。他偶然瞧见我后,问我唐尼去哪了。”
“唐尼是你爸爸?”安息问。
“嗯,”夜愿接着说:“我说爸爸身体不好一阵子了,怕影响他们,就不到这边来了。但是主人问,那唐尼现在在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