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酒会和人群,立马有人眼尖瞧见了他。
“夜愿先生!您怎么到得这么晚,好戏都错过了。”埃利奥家的小儿子敞着前襟,露出一排漂亮的腹肌,手里端着鸡尾酒朝他走来。
夜愿朝他微微欠身:“阁下。”
他知道这些“新贵族”打心眼里喜爱着旧时的尊卑称呼,几乎是立刻,身边又围上来两位女士。夜愿稍一打量——不是他认得的小姐夫人,那么只能是“财物”了。
其实就算是大家族的小姐夫人,也不见得就不是财物,他又想。
地心大厦的地产隶属李奥尼斯家,虽然建造资金有其他家族参股,但租金收取和管理依旧挂在他家主人名下,大厦说是他家的产业也不为过。作为主人的首席助理,夜愿只得挨个和所有留下来的客人打了招呼,不可避免地喝了几杯杂酒,终于得以礼数周全地脱身而出。
“你们去休息吧。”夜愿独自站在电梯口,几名侍从躬身道了晚安,自行回到楼下了。
地心大厦上至一百六十二层都可以租借,但再往上就不行了,那是主人的办公和居住区。夜愿用特殊的门牌刷了一下电梯,上行到了顶层,来到了现存人类文明的最高点。
电梯门滑开后,震撼的夜景映入眼帘。
顶层的大部分面积都被打通成一个开阔的空间,环绕着两百度的全景窗。整间屋子只亮着几盏角灯,不夜的虚摩提被踩在脚下。
夜愿朝前走了两步——一个天鹅绒的扶手沙发里坐着一个静止的背影。
“主人。”夜愿小声说。
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夜愿才会像小时候一样叫他主人——考虑到这种阶级称呼的口碑不佳,他在外人面前改口称呼对方为“先生”。
但是他不喜欢这么叫,这称呼显得克制疏离且毫不特别,好像他们只是冷冰冰的主仆关系。
但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也的确如此——虽然他由八岁起就跟在主人身边,由他一手养大教导,但也就是仅此而已。反倒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格外喜爱“主人”这两个字,好像自己是对方的所有物。
难怪别人说他是“狗”。
“回来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这么晚。”
“主人还没睡。”夜愿又向前迈了半步,这下能看到那人高挺的鼻梁和光洁的额头了——他额发垂落了几缕,搭在眼镜框上,看起来深沉又禁yu。
昼司一心二用,一边低头看面前屏幕上滚动的报告,同时注意着眼镜上显示出的分析数据,另只手指间来来回回地翻转着一个黄铜色的打火机,没抬头地问:“烟买回来了?”
“嗯。”夜愿应道,手伸向自己衣兜,昼司同时也搁下打火机,改为手心向上,等着雪茄被放入他食中二指之间。他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