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夫人更懂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早就是个人精,心里对周氏的来意再清楚不过。
瞧这远房侄子的派头,虽然没有当什么官,但想必发了不少财。
人有钱了,就总想着要往上一层,但仅靠自己,恐怕也很难再向上。
这时候,刘三郎就想到了自己还有一门贵亲,虽然素无来往,但借着给姑母贺寿的理由上门也还算体面,一来二去,就攀上了侯府这棵大树。
虽然靖宁侯府这棵树早就已经蛀空了,但旁人不知道啊。
刘三郎背后有了个名头,以后加官晋爵,多少也是个助力。
若是从前,刘太夫人最不喜欢这样的事了。
但她一只脚都快要迈进棺材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到底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既然刘三郎夫fu还算知情识趣,出手又大方,她又何乐不为?不过只是认回了一门老亲,她又没有答应着这两口子什么。
礼她收下了,万一出了什么幺蛾子,又和她没关系。
这样想着,太夫人的脸色便更加温柔了,“也是我的不是。自从嫁到侯府,事务繁多,竟无暇顾及从前的老亲。三郎媳fu,以后可要多走动才是。”
她顿了顿,“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也好和家里的亲戚认识认识。”
周氏笑着说是,忽然又问道,“听闻五小姐刚从青云庵回来了?”
说完,她似乎又觉得这样问很是不妥,有些尴尬地捂住了嘴,“侄儿媳fu唐突了。实在是因为小儿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恰好拜在了薛三老爷门下,这几日在家中颇为五小姐鸣不平,侄儿媳fu心里就老记挂着五小姐。”
太夫人笑着说,“小五确是在家,等会儿我就让她过来拜见一下长辈。”
她叹口气,“你也不用觉得唐突,小五的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也没什么稀奇。是这孩子命不好。”
周氏忙道,“哪命不好呢?五小姐投生在侯府,就是天生的小姐命。她的父亲可是国子监祭酒大人,天下儒生都敬重的大儒。富贵之家,书香门第,五小姐的命怎么不好了?”
她笑笑,“至于亲事上头,侄儿媳fu说句不该说的,退了这婚未必不是件好事。我们女子,最重要的是嫁个知冷知热疼惜人的好郎君,门第差一些打什么紧,只要肯上进。”
太夫人眼皮微跳,笑着说,“你说的也是。”
她将话题岔开,“时辰不早了,三郎媳fu,我们移步花厅吧。”
望月阁内,薛琬才刚换好了衣裳,就听圆月来禀,“太夫人请您过去花厅。”
圆月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舟车劳顿,才刚回来,歇都不让人歇呢!”
薛琬笑笑,“太夫人平时最怕麻烦了,连晨昏定省都免了,怎么会突然叫我过去花厅?这眼看着就是午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