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声音对沈碧月来说,熟悉得几乎刻到了骨子里,只要听见一个音节,能清晰地辨认出来,他们不只是她的故人,还是欠下血海深仇的仇人。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还陪着一个人的缘故,骨子对他们的深刻恨意从未消退,但心绪却较之以往平静了许多,起码听见他们的声音,不会再觉得胸口闷堵,一股怒气直往脑海里冲。
邵衍听了没一会儿拉着沈碧月离开了那个地方,早在察觉到那边已经暗埋伏了人之后,不能再待下去了。
沈碧月临走前只隐约听见孙素白提到了六合大师,耳边重新融入市井的喧闹嘈杂声,眼前又是熙攘的长街,许多人寻找着灯笼铺子,准备去参加临川酒楼的斗灯会。
邵衍牵着她绕过街边摊贩后边的小道慢悠悠地走,人较少一点,走了一会儿发现前后左右多了几个乔装成平民百姓,戴着怪面具的侍卫,他们不着痕迹,小心谨慎地隔开来往人群,避免有人不长眼地撞来。
沈碧月忍不住话,“刚刚怎么不听下去?我问心无愧,也不怕你再听他多说几句爱慕我的话。”
邵衍看她一眼,显然心情不是很好,“好一个问心无愧,你不怕我听,但我不想听,一只癞蛤蟆有什么好蹦跶的。”
等他眼神移开,她才抿了唇无声地笑,“喜欢你的姑娘也多,起码爱慕我的人还没对你动手,我却碰巧被你连累了好几次,姑且算扯平了。”
他用力捏两下她的手指,“歪理,都是些怂货,算知道你被我占了,也不敢和我对着干,倒是那些害你的人都被我处理干净了,你算一算,是不是你欠我的多?想怎么还?嗯?”
“歪理。”她嘀咕着回了句。
他听见了她说的话,不由得笑了,“方才老三埋伏在暗处的人都被干掉了,看来他们终于有动作了,也不怪我等这么久,原来他们早换了目标。”
沈碧月愣了一下,“他们是指,鬼手?”
她的反应倒是快,不过想想也是,能被邵衍如此正视的对手,也只有鬼手那一伙人了,她不禁想起当初绑了她来威胁邵衍的那个青年,可真是yin魂不散。
“你自诩直觉灵敏,我还以为你早知道察觉到了。”
“越王现在风头正盛,背后的靠山也不稳固,以他为目标的人不少,你怎么能确定是他们。”
邵衍淡淡道:“那群人的味道,隔老远我都能嗅得出来,像是……你的直觉。”
和她的直觉一样可不好,时灵时不灵的,她摇摇头,“那他们埋伏多久了?我们无意接近,没做任何掩护,他们没发现我们?”
“小丫头,这不是你该cāo心的,走吧,再逛一圈去临川看斗灯。”他的手放在她腰后,微微一用力将人往前赶。
沈碧月见他执意不提,也作罢,只是一声小丫头喊得她耳朵麻麻的,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倒有几分羞耻的感觉,也不知道这羞耻是从哪里来的,幸好脸还戴了面具,她抿抿唇,决定安安心心地逛市集。
恶人总有恶人磨,她给邵远下的套已经够深了,孙素白也逃不开,现在只需在一旁静静等待便是,她不在乎这个时候有人多chā一脚进来,只要不与她的目的相违背,她不会去管。
她的目标从来是毁了那对jiān**的男女,若有人能帮着多折磨他们一分也是好的。
邵衍发觉了她的心不在焉,伸手捏她的耳朵,直到她吃疼地捂住。
“和我待在一起,别想多余的事情。”他的声音低低的,人声嘈杂,他靠在耳边说话,除了酥麻外,还有几分蛊惑。
小姑娘点点头,转向其他地方,像是被街边小摊卖的有趣玩意儿给吸引住了,他不着痕迹地抬手擦过她的耳际,然后勾勾唇。
虽然看不见,但是果然如他猜的那样,有点热。
两人足足逛了有小半个时辰,沈碧月很少街,见到什么东西都掩不住发亮的眼神,反而是邵衍,对于市井里头流行的小玩意儿一点也不陌生,看向那些摊贩的眼神也不会充满嫌恶,只是不爱接触人的毛病还在,让他一直衿贵无地站在原地,是不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