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满心都要溢出苦楚来。
循着琴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声音是从斜对面坊市里一家琴馆里传出来的,琴馆的位置在坊市的入口附近,也是在yào市街口的斜对面,距离并不远。
她犹豫了一下,朝街口的方向望了几眼,便往琴馆走去。
琴馆并不大,里头的布置却很巧妙,端庄又素雅,各类乐器都以一种极为恰当的距离分开摆放着,给人一种极为大气的感觉。
柜台处没有人,她环顾了一圈琴馆,发现在一架古琴后边还有一间小室,琴声正是从小室里头传出来的,她走过去。
小室很小,几乎是外室的一分四大小,里头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正央摆了一张矮案,案放了一尾琴,一个全身都裹着帷笠长纱的人跪坐在案前,素手轻抚琴弦,身前左右都站了人,一个是看起来有十七八岁年纪的丫鬟,另一个则是了年纪的男人,发里掺着灰白色,额全是一条条的横纹,算不笑,眼角也布满了细纹。
从那人抚琴的纤细手指便可看出,应该是个女人。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女子很快停了手。
“你是什么人?”那丫鬟走到古琴的前面,正好挡住了那个抚琴的人。
“我只是来看看琴的,无意听到琴声,若是惊扰了阁下,那真是深感抱歉。”
“既然她是无心闯进来的,不要计较了,彩鸢你退下。”那人发话了,是个女人。
彩鸢很是谨慎地看了沈碧月一眼,顺从地退到了一边。
这个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位姑娘想要看什么琴,我这琴馆里的琴都放在外头了,不知道姑娘可有意的?”那年男人是琴馆的掌柜的,有意要将沈碧月引出去。
“且慢。”那女人忽然开口道,“姑娘既然是被我的琴声给吸引过来的,那这琴声必定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姑娘,我很想知道,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告诉我?”
女人的声音很清婉柔和,只是给人听起来有些飘忽,仿佛被抽去了神魂一般。
“阁下可介意我实话实说?”
女人笑了一声,“我既然敢问,不怕听到什么不入耳的话。”
“琴曲有魂,琴谱为魄,阁下方才所弹,说实话,琴音很动听,却并不悦耳,死气沉沉,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有魄无魂,与糟蹋无异。”
“大胆!”彩鸢面色一变,大声斥道。
“彩鸢,退下。”女人的声音也骤然冷下,能听得出她也是恼了,只是这火并未向沈碧月发出来。
彩鸢看了眼女人,想要说些什么,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忍住了。
沈碧月静静站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多,那一身沉静内敛的气质,连琴馆掌柜这种阅遍了气度风华各不相同的琴师的人,也不由得侧目。
“你刚才说我弹琴死气沉沉?为什么?”
“琴声,自然是用心听的,感受抚琴之人的心境,才是真正评判琴音好坏的办法,其余的技巧指法只能作为辅佐,将抚琴之人的情绪表达得更加饱满罢了。”
那女人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头微微前倾。
“阁下不必太在意我的话,我也只会抚琴几曲,谈不多么厉害,每个人都有自己抚琴的方式,碰巧阁下的这种是我听不进去的罢了。”
外面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声音很像是孟姝,沈碧月没打算久留,孟姝找不到人该着急了。
况且从刚刚那个丫鬟的表现,还有眼前这人举止谈吐透出来的气质看,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也是大宁朝权贵,或是皇族贵戚的一位,摸不清对方的身份,自己却暴露在外,这种感觉让她分外不舒服。
“姑娘请留步。”那女人忽然站起身,让到了一边,“姑娘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既然遇到了是有缘,还请姑娘能指点两下。”
沈碧月扫了眼彩鸢,她看向女人的眼神有着些许诧异。
“谈不什么指点,只是互相帮忙。”她转身走到琴边,也不坐下,只是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弄了两下,清澈灵动的琴音很快传出,再加另一只手,琴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