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锅底,黑得吓人,应该又是被大姑娘给气的。
“主子。”
“去!让那些人死守着轩儿的房间,不许放她进去!”他倒要让沈碧月看看,这个沈府到底谁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主子。
还从没见过这么猖狂的晚辈,可惜在明面,沈岐现在还不能对她怎么样。
问瓷去了没一会儿回来了。
“主子,大姑娘早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去看大少爷。”
“她没去看轩儿?”沈岐有些不悦,“她可知道轩儿的身子不适?”
“方才进来的时候,碰见空篱熬yào回来,大姑娘还问了他。”
既然问过,那是已经知道了,可即便是这样,她刚刚也没有问过一句,探望更是半点没有。
突然想起会试那天早,她坐着马车从府门前经过,却连过来打一声招呼的意思都没有,马车驶得飞快,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她和沈庭轩虽是亲兄妹,却宛如陌生人。
夜间,用过了饭,邵衍一如既往去浴池里泡yào浴。
他的身子时好时坏,玄衣经过许多次的尝试,好不容易才调配出一种极适合他身体情况的yào水,只是每次浸泡都是极为痛苦的,持续的时辰也长,在泡yào浴的时候绝不能有人打扰。
在浸泡yào浴的这段时期,天风守在门外。
自家主子极其好面子,不愿自己泡yào浴时狰狞的丑陋模样让人看见,即便是天风也不行。
这时候有人来通报,说是风回来了。
没有主子的命令,风绝不会随便回来,只有可能是带着某个人来的。
天风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风分明是被主子派去监视人的,怎么现在三天两头的被那人当成下属来使唤,真让人觉得不舒服。
“主子还在沐浴,起码还要再半个时辰,你让风等着。”
话传过去的时候,那位正主也不着急,淡淡道:“我不见豫王殿下,只见天风。”
“这个小人做不得主,没有殿下的命令,天风护卫也不能随意行动。”
“那他在哪里?”
“伺候殿下沐浴。”
沈碧月:“……”
转头问风,“带我去见天风?”
询问的语气,可从她的脸可看不出任何征询的意思。
“我只是下属,遵从主子的命令行事。”
“那陪我说话吧。”
风也没回答,默默退后了一步。
沈碧月也没强求,本是闲得无聊,逗逗他罢了,只能怪自己今晚来得不是时候。
喝过第三壶茶之后,她去了趟茅厕,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她原本的位子坐下了。
“殿下真是金贵身子,沐浴的时间都那些大家门户的姑娘们要来得久。”刚走近,她忍不住开了口。
“除了当今陛下,这大宁还有谁的身子要孤来得金贵?”他说得理所当然,却也是事实,让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今晚过来,是有话要问殿下。”
“听说你是来找天风的,怎么变成有话要问孤了?”
她也没废话,直接说:“那晚引鬼手的人是你派来的,也是他弄晕我大哥的。”
本是想用质问的语气,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出口变得十分肯定。
“知道了还问什么?孤没见过你还伪善的人了,得了好处,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看来你的骨子里还是想当个虚伪造作的好人。”
垂眸盯着脚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问这个,明明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知道对沈庭轩下手的人是他,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可心里是不舒服,不舒坦,想要兴师问罪。
半晌,她低声说:“我只是说说。”
邵衍也跟着低笑了一声,笑声嘲讽得很,他伸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所以你特意跑一趟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你是来逗孤玩的吗?”语气到后面已经完全冷淡了下去。
她还是沉默。
“沈碧月,成大事者,须要摒弃多余的情绪,你因为沈庭轩的事情,心里觉得不痛快,却又不得不否认当时的那种做法是对的,这并不矛盾,只是你不适应罢了。”
“我从未承认过那么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