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浅一笑,恭敬道:“多谢先生指教。”欣然坐下,又恢复成那个恬静安坐在角落的不起眼的姑娘。
接下来的一堂课,池先生还问了几个问题,却再也没叫过沈碧月起来回答,倒是连连点名了孟姝和江冬好几次,都被她们俩chā科打诨地混过去,池先生简直要被气死了。
午的时辰,姑娘们大多都是回去府休息的,沈碧月马车之前,孟家的马车从旁边经过。
孟姝和往日一样,习惯地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来跟她打招呼,车帘子都被她的头挤到了一边去。
沈碧月微微一笑,朝她摆了摆手,看她将头又给缩了回去,马车渐渐远去,这才也进了自己的车里。
她刚刚坐下来,听沈碧欢道:“大姐姐今天那番话,说得真是好,没想到大姐姐zhēn rén不露馅,什么都不说,竟然也不知道大姐姐是懂棋的。”
沈碧慈对这件事也是有所耳闻的,此时只是默默听着。
“我并不懂棋,只是以前看过几本棋谱,便钻研了一番,说到下棋对弈,那是半点都不会的。”
马车经过大街,外头的喧嚣声只是稀稀疏疏的,这个时候街都没什么人,车轱辘转得飞快,在拐过街口的时候,忽然一个急停,拉车的马儿前蹄高高扬起,车里的三个姑娘没防备,身子猛地往前一倾,险些滚成一团。
沈碧月的手指紧紧扣住窗沿,稳住了身子,扬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车夫也有些惊魂未定,隔着车门,语气不稳地回道:“好像撞到一个孩子了。”
199 孩子失踪案(一更)
襄国公府
“不知祖父找孙儿来,可有什么要事?”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站在案下,微微低着头,双手服服帖帖地在两边垂下。
襄国公张承负手站在窗前,一头长发已经灰白,可身姿依旧挺得笔直,极有力度,丝毫不像个了年纪的人,他望着外边的日光大盛,微微地眯起眼。
“我们张家的子嗣稀少,你的父亲已经不管事了,张家能撑得起台面的也没剩几个,只能盼着你和敬儿争点气了。”
张承一生杀伐决断,本是个杀伐决断的,从来都不知道认输是什么滋味,否则不可能会将张家推到今日这个地步,两任皇后皆出自张家,皇家恩宠不断,尽管权势过大,容易招惹位忌惮,可从不会给皇家留下什么足以惩戒的把柄。
张承的背脊倔强地挺直,可素来冷漠的眉眼间早已染一抹若隐若现的忧虑。
“祖父何出此言?”张lun没想到会从张承的口听到这种类似挫败的话,不禁有些惊讶。
“我张承自认此生从未有过败笔,所有事情都能做得天衣无缝,堪称完美,唯有郑经一事,怪我过于自负,用错了人,否则也不会出这么大的差错。”
“郑经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张家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会好好利用,反倒连累了张家,这一点想必陛下也是清楚的。”
日光熏得眼眶酸涩,视线有些发白,张承忍不住低下头,盯着窗沿纤尘不染的窗台。
“lun儿,陛下虽有着张家的血脉,却不是个重情的,他至今未对我们下手,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还有一个豫王殿下,你一定要派人注意他,陛下行事尚且有迹可循,可他却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张承的眼神陡然锋利起来,像是最尖锐的刀子一般,若是能成形,一定会深深地chā入窗台之。
张lun静了半晌,才道:“祖父,你相信陛下和豫王都会对张家下手吗?”
张承冷冷一笑,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张lun,轻轻摇了头,“你起你的父亲,少一分狠绝,多一分耿直,你要知道,现在我们要防范的不只是陛下和豫王,还有秦家,他们当初因为秦悦的事情,可是对我们恨得牙yǎngyǎng,若是给他们揪住了小辫子,不咬到我们刮肉断骨,是决计不会罢休的。”
“祖父,说到秦家,玥儿的事情该怎么办?”张lun并不担心秦家记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作为并肩齐名的永安四族,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存在许多年了,最怕的是他们理亏于人。